顧清歡踮着腳尖來到池水之中，瞬間一股暖意，從四處漫上自己的心頭，帶着些許花香味和草藥的香味。
倒不是一般的溫泉會有的硫磺味。
顧清歡泡過天然的溫泉，那味道聞起來怪怪的，雖然也放了一些香料進去，但是還是和這個不同的。
身側。
胤禛先進了溫泉裏頭來，偏頭看顧清歡露出的神色，鼻子動了動，就跟一隻小松鼠似的，在那裏聞味道，實在是可愛的很。
“喜歡這味道？”
胤禛問着，也學着顧清歡的樣子，動了動鼻子。
嗯，是挺好聞的，花香味淡淡的，雖然也有些草藥味，不過這草藥味不苦，反而帶着一些清香宜人的味道在裏頭。
“嗯。”顧清歡點點頭，就道：“聞着像是藥浴，這配合上花兒以後，香味也挺好聞的。回去以後，沐浴也能用！”
女孩子嘛，肯定都喜歡洗澡的時候洗香香呀！
顧清歡琢磨着，就決定待會兒讓春娘去將這溫泉的配方給拿回來，等到回了雍親王府以後，她還是還想洗藥浴，也能用！
“你喜歡就好。”
胤禛笑吟吟，說完以後，認真打量了一眼顧清歡，眼神忽然就變得曖昧了一些，呢喃道：“這紅色的肚兜，倒是好看。”
“嗯，就是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呀？我這手邊上有葡萄呢，你喫不喫？我餵你喫，可好？”
胤禛說着說着，就從他面前漂浮着的托盤上，拿出了一顆葡萄來，遞到了顧清歡的面前，就跟他說的一樣，要喂她喫葡萄。
顧清歡鼓了鼓腮幫子，有點嫌棄地看了胤禛一眼。
太壞了！
剛剛一門心思就盯在她的肚兜上面了，現在還是！
想着，顧清歡吃了葡萄以後，就道：“四爺的短褲也很好看。嗯，就是腿毛太多了，黑乎乎的！”
顧清歡故意這麼說完，還咂吧了一下嘴巴。
胤禛瞬間默了默。
都是什麼和什麼啊，怎麼調侃起他來了呢？
無奈之下，胤禛只好往顧清歡的身邊蹭了蹭，伸手攏住顧清歡的肩膀，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
“我是認真的。”
胤禛一臉嚴肅，說道：“在我心裏，你穿什麼都是好看的。哪怕是花花綠綠紅配綠的衣裳，也不會醜。”
“自然麼，這肚兜也是——”
“知道了知道了。”顧清歡趕忙打斷了胤禛的話，就道：“妾身也是認真的。四爺您的短褲很好看，就是腿毛多了一些。”
胤禛失笑搖頭。
這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呀。
他們滿人，那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騎馬很厲害，自然一個個的體型也都更加健壯一些，這腿毛嘛，也濃密一些。
他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這會兒顧清歡一說，胤禛不免就低頭認真看了看。
不好看嗎？
他自己倒是不覺得，不過轉念一想，顧清歡靠着他的時候，挨着這些軟軟的小毛毛，應該會覺得癢吧？
“你不喜歡，那你挪過去一些吧，但抱還是要抱着的。”
他肯定是要抱抱的，就是抱得緊一些，與抱得鬆一些的區別而已。
“沒事。”顧清歡沒想到，她不過一句“調戲”回胤禛的話，倒惹得他上心了，就道：“妾身不覺得不好。”
“嗯——反而四爺夏天裏都不用怕蚊子了呢。有這一層保護着，那些個蚊子想叮您只怕都不容易。”
“不像妾身，每每到了夏日，不知怎的，就格外吸引蚊子。這一不留神，就被咬了好些個包了。偏偏還是不咬旁人，就咬妾身的那種！”
顧清歡說到這裏，鬱悶地就嘆了口氣。
她以前也是這樣。
在宿舍裏的時候，那就是人稱“移動滅蚊器”的存在。
因爲，只要有她在，那麼外出的時候，蚊子就是不會咬別人的，只會咬她，那她就是那個“滅蚊器”啦！
沒想到穿過來以後，還是這樣！
難不成，這就是她比較特殊的體質嗎？
想着想着，顧清歡都稍微有點入神了，一旁的胤禛聽着顧清歡說得這麼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就搖頭笑了笑。
真的是這樣的嗎？
他其實沒怎麼留意。
胤禛只知道，暖玉閣裏每每到了夏日裏的時候，都會懸掛不少的香包，像是拿來驅趕蚊蟲的。
那些香包的草藥味都挺濃的。
有一回，有一個草藥包掉在了地上，他撿起來的時候，就聞到了很濃的味道，他好奇問了春娘，這才知道是拿來驅蚊的。
他還以爲，是給孩子們準備的呢。
他應該多問問的。
胤禛這時候看着顧清歡臉上露出的惆悵後，這麼想着，便輕輕地捏了捏顧清歡的肩膀，道：“等到今年夏天的時候，我多讓人準備一些驅蚊的香包給你吧。”
“嗯，一定要是很有用的那種纔行，蚊子一聞到，就不想靠近你了。”
胤禛說着，又想起什麼，提議着就問道：“你後頭還有一小片的竹林呢，那地方，夏日裏蚊子最多了。”
“而且蟬兒也多，你每年都讓小桃將那些蟬給粘下來不少。我看小桃忙活着辛苦，到頭來卻是便宜了蘇培盛。”
“蘇培盛最是喜歡將那些蟬兒拿去油炸了，我看着都嫌棄，他自己還津津有味，說是小桃給他的。這傢伙，傻乎乎的。”
胤禛是知道蘇培盛的心意的。
不過，知道歸知道，他也並不打算做什麼。
小桃，心思簡單，未必想過那麼多的事情，況且正經姑娘家，多半也是不願意和太監在一塊兒的。
胤禛不想主動提。
他怕他的“好意”到頭來其實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那種存在，自然想着，順其自然，慢慢來。
誰知。
這一順其自然，就這麼多年了。
如今每年蘇培盛都還是和從前一樣津津有味呢，胤禛看在眼裏，想着蘇培盛高興就好了。
這一輩子這麼短。
多高興一陣子，其實也沒什麼壞處。
這樣的情感，有的時候藏在心裏暗暗開心，也挺好的，畢竟還能一直做朋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