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場的人，卻對她沒有什麼憐憫，榮妃也是吩咐人過來，先帶着這個小宮女下去了。
眼下的情況看起來，也問不出什麼，倒不如關起來，再好好詢問一下，而且最關鍵的，還是那個忽然暴病了的宮女。
胤禛臉色很不好看，就要求榮妃，將人交給他，他來想辦法進行審問。
榮妃面露難色，但想想，這事兒她的確也有着一些責任，無奈之下只好點點頭，將人就交給胤禛了。
“雍親王好生追查就是。如果需要我這裏配合的，還要問什麼人，打發人過來知會一聲也就是了。”
榮妃態度客氣，她也知道胤禛的性子，素來都是個辦事十分妥帖的人了，想來胤禛也不至於做出什麼太傷了大家夥兒臉面的事情來。
胤禛也點點頭，就道：“嗯，謝謝榮娘娘。”
榮妃這纔沒說什麼，因爲誠親王和銀珠格格的婚儀還沒完全結束呢，她那兒也要先回去了。
這下子，胤禛的院子裏也就沉寂了下來，胤禛先前因爲榮妃在，勉強露出來的和善，這才這個時候收斂了起來。
院子裏面的氣氛，變得凝重。
誰都知道胤禛的心情只怕不是很好。
蘇培盛在旁邊站着也是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出。
倒是佟貴妃還算冷靜，見胤禛臉色不是很好，就在旁安慰道：“你也不必太擔心了，清歡總歸是平安無事的。”
“再者，此事雖然有些蹊蹺，但也不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的。那個死了的小宮女，在榮妃那邊伺候也有半年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是完全不跟人來往的。日常的居所，或許能發現什麼。胤禛，你放鬆一些，先去看看孩子吧。”
“審問的事兒，交給蘇培盛先去辦。清歡現在睡着了，待會兒或許就醒了。有你在她的身邊，她也能夠安心一些，是不是？”
提起顧清歡，胤禛一顆冰冷的心才逐漸回暖了過來，他點點頭，也知道事情的輕重，這才示意蘇培盛先去辦事，自己則是回屋去了。
產房裏。
春娘和小桃將髒了的牀單被褥換掉以後，又端了新鮮的花兒回來，屋內的氣味一下子好聞了不少。
牀榻上顧清歡還睡着，呼吸十分安穩，睡着以後，她大概也感覺不到身上傷口的疼痛了，表情看着也是柔和的。
胤禛進屋的時候，正好看見春娘守在顧清歡的牀榻邊上，幫顧清歡蓋被子。
春娘聽見了胤禛輕微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胤禛以後，就起身來和胤禛到了隔間裏頭說話，怕吵着顧清歡。
“你先出去休息一會兒吧。清歡這兒我來守着，晚些時候我若有事，你再來替就是了。”
胤禛吩咐完，春娘點頭也就出去了。
說起來，春娘都還沒來得及看看小格格長什麼樣子呢，只記得生下來的時候皺巴巴紅彤彤的，倒不如弘晞出生的時候好看。
不過一想也是。
弘晞是滿打滿算的順產生下來的，在顧清歡的胎裏養得也不錯，顧清歡那陣子時常喫燕窩、魚膠這一類滋補的東西。
春娘想着，既然都是福晉的孩子，從四阿哥到六阿哥再到七阿哥和小格格，一個個的都是粉雕玉琢的。
她們的二格格呀，等過些日子長開了應該也會很可愛的。
春娘離開以後，胤禛就坐到了顧清歡的牀榻邊上，牀榻邊的木頭架子上還擺了一盆水呢，那水是熱乎的。
胤禛順手就拿了帕子弄溼，又擰了擰，就幫顧清歡擦了擦臉頰。
生產的時候，身上容易出汗，睡着了以後，那些汗水要是幹了，黏在身上難免會不舒服，胤禛也實在是心疼顧清歡。
這一覺，顧清歡睡得並不久。
兩個時辰後醒過來的時候，正好到夕陽西下的時辰了，冬日裏京城天黑得比較早，她午後發動，生了一個時辰，這會兒正好看見天邊淡淡的紅色雲霞。
她的牀榻正好對着窗戶，就是現在窗戶是關上的，紅色的雲霞十分朦朧，顧清歡看不清楚。
“四爺。”
顧清歡喊了一聲胤禛，然後低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肚子，一瞬間恍惚了一下以後，纔想起來她的孩子都已經生下來了。
她還有點不習慣呢。
每回懷着的時候，想着快點兒卸貨，等到生下來以後，忽然一下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都說一孕傻三年，她倒不覺得有三年這麼久。
就是剛生完的時候，是有點呆呆的。
顧清歡喊完了胤禛，忘了說自己想要胤禛幫忙開窗了，只記得看着自己的肚子，然後想起了孩子。
對了，她生的時候，聽穩婆說自己胎位不正，生了好一會兒才生下來呢，那穩婆也一直在幫自己調整胎位。
顧清歡一直被折騰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疼了許久，才終於舒服了，她彷彿記得，生下來的是一個女兒？
“女兒呢？”顧清歡問了一聲胤禛，胤禛就溫柔地拉過顧清歡的手，柔聲道：“喝了奶在休息呢，你想看看她嗎？”
“我瞧過了，生下來一小團，倒跟弘明弘晞他們出生的時候不是很像。和她兩個哥哥姐姐，言蹊和弘晴會相似一點兒。”
言蹊和弘晴是雙胞胎，生產的時候肯定是不足十個月的，自然也就沒有在胎裏養得那麼好了，生下來也是皺皺巴巴紅紅的，不是很好看。
顧清歡聽胤禛這麼形容，一下子就懂了，忍不住一笑，就道：“聽聽。四爺你這在說什麼呢？莫不是在嫌棄她吧？”
“嘖，要不是看着您如今寶貝言蹊的樣子，妾身差點兒都要覺得你是不喜歡女兒的了。”
胤禛啞然失笑。
這有什麼辦法嘛。
孩子生下來，大多都是這個樣子的，是不好看呀，他也是實話實說嘛。
當然，自己的孩子自己疼，他肯定是不會嫌棄的。
“好了，還貧嘴。”胤禛看着顧清歡言笑晏晏的樣子，先前有點糟糕的心情，也終於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