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都打哈欠了,還在這兒守着。額娘坐月子是無聊,不過偶爾看看話本子,又或是看看窗外,再休息休息,時辰也就過去了。”
顧清歡寵溺地看着乖巧的弘晞,就道:“你也先回去吧。今晚沒複習功課,早些休息,明早起來再看吧!”
“看書固然重要,但身子纔是本錢,是不是?”
顧清歡是知道的。
從前弘明還在的時候,這兄弟倆就經常在一起看書,彷彿都帶着一股勁兒,要較勁兒誰看書看得多似的。
當然,這是一種良性的競爭,而現在弘明去了康熙爺那兒,兄弟倆能待在一塊兒的機會少了,但弘晞還是保持着之前良好的習慣。
弘晞仍然很喜歡看書,晚上溫習功課,早晨也會抽空早起一段時間,再背背書什麼的,顧清歡也是怕弘晞還惦記看書。
這樣他回去看完書再休息,就已經很晚了。
弘晞知道顧清歡的關心,被顧清歡摸了摸腦袋,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就道:“額娘,我知道的。”
“只是,兒子陪着你,我很開心!額娘,那你也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說完以後,弘晞起身來對着顧清歡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這才轉身離開了。
弘晞走了以後,屋子裏安靜了下來。
顧清歡靠在身後的軟墊上,春娘也從外頭回來,手裏提着一筐炭火,看樣子是要給顧清歡添一些柴火的。
看見春娘,顧清歡就問道:“文茵怎麼樣了?”
文茵,就是胤禛給他和顧清歡的小女兒起的名字,選自詩經裏面“文茵暢轂,駕我騏馵。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的一句話。
這個名字,一方面指女孩文采出衆,卓爾不羣,有聰慧機敏之義,另一方面賦予女孩如玉的潔淨品質。
顧清歡也讀詩經。
不過詩經裏面的生僻字實在是太多了,加上又是繁體字,她看起來難免有點喫力,有些典故她也不懂,還得是胤禛博覽羣書,從裏面選的兩個字。
文茵。
這兩個字,看上去簡簡單單的,不過讀着朗朗上口,寓意又好,顧清歡自然是喜歡的。
不過嘛,就是這名字聽上去安靜了一些,顧清歡還是希望女兒家活潑開朗一些的,但這也沒關係。
她的女兒呀,註定了從小就是要嬌寵着長大的。
嬌寵着長大,性子或許也會更加活潑的。
春娘進屋後,到炭火爐邊上加了兩塊炭火,就對顧清歡道:“還睡着呢。二格格還小,成天總睡着。”
“夜裏偶爾也醒,會哭鬧幾聲,有奶孃照顧着,福晉您也不用太操心。”
“嗯。”顧清歡點點頭,想着身份高貴就是好呀,生了孩子安安心心坐月子就行了,也不用折騰自己半夜起來照顧孩子。
生完孩子的孕婦,坐月子的那段時間最是恢復身體的,不然現代幹嘛那麼多人請月嫂呢。
文茵喫好喝好,顧清歡也放心了,看着天色漸晚,想着最近胤禛又忙活西北的事情了,這時候還沒回來,也不免對春娘道:“待會兒讓小廚房準備點夜宵吧。”
“也不必多,如果四爺回來餓了,能喫一點最好。要是不想喫或是剛喫過,就讓守夜的奴才們分了喫吧。”
“冬天夜裏冷,喫得暖暖烘烘的也好。”
春娘點頭,見顧清歡眉宇間還帶着幾分淡淡的愁色,就道:“福晉,你也別想這麼多啦。這些事,奴婢會張羅好的。”
“您呀,好好休息吧!”
“嗯。”顧清歡答應,沒再說什麼,矮下身子縮進被窩裏了以後,就閉眼休息了起來。
十月底,顧清歡出了月子。
眼看着距離回王府沒幾天了,胤禛這天忙活完了事情回來,顧清歡坐在貴妃榻上正陪着言蹊和弘晴玩呢。
一邊,文茵也在她的搖籃牀裏頭。
言蹊對妹妹很好奇,一直拿着自己的布老虎娃娃逗妹妹開心,文茵和言蹊也是十分親暱的。
看着姐姐的布老虎娃娃就一直笑,弘晴在邊上看見了,就忍不住想要用手指去戳一戳妹妹的臉頰。
大約是文茵的臉頰實在是軟乎乎的,弘晴輕輕地戳了一下很高興,回頭手舞足蹈地看向顧清歡,也咧嘴傻乎乎地笑了。
胤禛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顧清歡看見外面隱隱約約的人影,剛剛擡頭,就見胤禛撩開簾子進來的時候,看上去有些生氣。
渾身上下的氣勢都拿了出來,眉頭緊鎖,臉色也有些難看。
一下子,顧清歡只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忙讓春娘先帶着孩子們到隔間去玩,就問胤禛道:“四爺,怎麼了?”
“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胤禛擡頭,看向顧清歡,直言不諱就道:“給我查到,前段時間,李氏曾經偷偷來過一次暢春園!你猜猜,她來這裏,見了誰了?”
李氏,李側福晉!?
顧清歡喫驚不小,對李側福晉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年之前她和胤禛在蓬萊的那段時間,聽說李側福晉病得厲害。
因爲這個,弘時都有些叛逆了,很快又出了弘時、弘曆和弘晞三人在樹上,弘晞不知道被誰給擠了一下,掉了下來的事情。
那個時候,顧清歡和胤禛都曾經懷疑過弘時一陣子,李側福晉也因此惶惶不安,險些身子又出了變故,弄得弘時和胤禛的關係更緊張了。
不過,當時因爲弘時的話,顧清歡反而覺得,不像是弘時故意這麼做的。
那麼,要麼這件事就是弘時或是弘曆自己都沒察覺到,要麼就是弘晞那裏,的確感覺錯了。
胤禛事後也派了兩個小廝跟在弘時和弘曆身邊,說是當他們的伴讀,實際上也是想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