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看在眼裏,感覺齊妃像是覺得,自己很能夠明白她的心情,同意她的做法,然後和她“同仇敵愾”似的。
只是……
顧清歡搖了搖頭,道:“宮有宮規。弘時畢竟是個男子,這後宮裏都是女子,他住進來,只怕不方便。”
“而且弘時也有他自己的差事,待在宮裏來來回回的,實在是麻煩。”
“還有就是。本宮覺得,董鄂氏年紀雖小又是頭胎,不懂固然是不懂,但派兩個經驗豐富的婆子過去照顧也就是了。”
“富察氏那裏,本宮也是這麼安排的。”
沒必要呀!
人家小兩口有了孩子,你這個當婆婆的幹嘛非要湊到跟前去指手畫腳教導自己的兒媳婦應該怎麼養胎呢!
別到時候弄得婆媳關係緊張,董鄂氏也會埋怨齊妃的。
有孕的人,有的時候難免脾氣會大一些,齊妃這樣子的,顧清歡一看就知道她是想要指導董鄂氏養胎。
到時候倆人有矛盾,基本上是必然的。
果然。
這會兒齊妃就像是個愣頭青似的,一門心思就惦記着自己兒子兒媳婦有孕的事兒了,來求顧清歡,顧清歡不答應,她就不樂意了。
“皇后娘娘怎麼不能理解呢?經驗豐富的婆子去照顧再好,那也比不上自家親婆婆的一顆心呀!”
齊妃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顧清歡,大約本來是想要埋怨的,但也不敢真的埋怨顧清歡,只好將鬱悶憋在心裏。
她道:“況且,弘時平時差事也不忙,他就算住進宮裏了,也不會耽誤差事的。皇后娘娘,求求您了!”
齊妃大約是很長時間和顧清歡相處,顧清歡都是好臉色的,對她也算客氣,基本上有什麼生活上的要求也都會給。
弄得齊妃竟然有點蹬鼻子上臉了,看着顧清歡不答應,就想着硬着頭皮求顧清歡答應。
“……”
顧清歡覺得齊妃很煩,叫了春娘進來,就道:“春娘,我乏了,讓齊妃先回去吧。”
說完,顧清歡起身,也不管齊妃是不是還要繼續聒噪了,就進屋休息去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樣子,春娘纔回來。
顧清歡這時候正在內堂裏喝茶呢,還點了檀香,屋子裏一股淡淡的香味,聞着能夠讓人覺得心裏稍微舒服一點兒。
而春娘回來的時候,顧清歡看着春娘臉上仍然還帶着幾分煩躁的神色,就知道剛剛齊妃走的時候,肯定是心有不甘。
指不定拉着春娘,還想讓春娘再來求求顧清歡呢。
春娘本就是個圓滑的人,自然不肯答應,便敷衍了齊妃幾句。
誰知道一向愚蠢的齊妃這回竟然還真的聽出來了春孃的意思,就不依不饒拉着春娘,還要給春娘塞銀子。
“這事兒成了,我給你五十兩銀子如何?你雖然是皇后娘娘面前的掌事宮女,但五十兩也不是小數目了。春娘,就幫幫我吧!”
齊妃拉扯着春娘,非要春娘幫忙。
“求你了,收下吧!幫我再勸勸皇后娘娘,如何?”
春娘也被齊妃弄得煩躁,眼看着自己不收下這銀子是打發不走齊妃的了,就只好收下了,然後道:“奴婢也不能保證這件事一定能成。”
“皇后娘娘剛剛的意思,你也很明白了。想要她改變主意,不容易。”
“況且,四阿哥那頭,皇后娘娘的的確確也沒有要接近宮裏來照料的意思,頂多是讓奴婢多過去幾次而已。”
齊妃也不管那麼多。
眼看着春娘收了銀子,歡天喜地地就離開了。
這會兒,春娘回來,將一張五十兩銀子的銀票就放在了桌上,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和顧清歡說了。
顧清歡看了一眼桌上擺着的銀票,喝了口茶,就冷冷道:“說來,這齊妃也算是有備而來的了。”
“在宮裏,很少有需要花銀子的事情。她在自己的宮裏,就算是打賞旁人,一次性也不會拿出這個數目來。”
“看來,她來之前都已經想好了,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就收買你,讓你來求我幫忙。呵,她這人,原以爲這麼多年謹小慎微的都過去了。”
“不曾想到頭來,還是這個樣子,心裏都是算計,都是對她有利的事情,纔不管旁人是什麼樣子的呢。”
春娘不置可否,嘆了口氣,就道:“她也是想不明白。三阿哥年紀大了,固然和她感情很好,有些事情,也未必願意她來插手。”
在春娘自己看來,如果是她和丈夫成婚有了孩子,婆婆願意幫忙照顧幾分,雖然是好事,但如果事無鉅細都想過問,就不好了。
再加上,以齊妃的身份,就算派一兩個婆子過去,也會讓董鄂氏覺得有壓力的。
這婆婆的人,她又不好過分指使,人家說的話,她也要參考聽聽,不然以齊妃那樣的脾氣,到時候那些個婆子回宮跟她說些什麼,齊妃肯定不高興。
春娘說完自己的分析,想了想,就對顧清歡提議道:“娘娘要是覺得這件事實在是不好處理,不如就告訴皇上吧!”
“皇上發話,齊妃怎麼都不會不聽的。”
顧清歡認真想了想,覺得最近胤禛政務繁忙,這些事情如果能夠不拿去煩他的話,還是不告訴了。
“回頭我看看吧。”
顧清歡不願再聊這個話題,就問道:“送去弘明府上的東西可挑選好了麼?頭胎,還是得仔細一些。”
“還有他府裏那個高氏和金氏,可都還安分麼?別出什麼幺蛾子纔好。這是嫡子,得仔細一些。”
春娘回稟道:“娘娘放心就是。高氏和金氏那裏,奴婢暫時打探到的消息來看,還算安分。”
“而且,四貝勒那裏也知道處理。福晉有喜後,他也去了兩位格格那裏。兩位格格也從四貝勒那裏耳提面命知道嫡子的金貴。”
“自然而然,不敢有什麼動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