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她打聽到的消息來看,這一切本來就是和顧清歡有關係的,現在顧清歡竟然還反過來問她!
“皇后娘娘,您就別和臣妾說笑了。臣妾好容易纔有了出宮去三阿哥府裏照顧兒子的機會,怎麼會忽然就想要回來了呢?”
“說起來,是這樣的……臣妾到了三阿哥府裏以後,與三福晉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
“這孩子也真是的,還懷有身孕呢,竟然就跑回孃家去了,脾氣也真是太大了!臣妾本來想讓她自己冷靜冷靜。”
“她想通了,也就能回來了。結果聽說,皇后娘娘將她叫進宮裏來了?”
“要臣妾說呀,皇后娘娘就應該好好和她說說道理!讓她明白,身爲皇家媳婦,應該賢惠大度,不能這樣莽撞冒失!”
賢惠大度,不能莽撞冒失?
顧清歡想起了齊妃在三阿哥府裏安排的那些事,實在是想笑,好歹忍住了,只是道:“嗯,她是在宮裏。”
“也是本宮叫她來的。不過,讓她來,不是爲了和她說這些。”
“齊妃,事到如今,你難不成還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麼?本宮不是傻子。”
“三阿哥府裏到底怎麼回事,春娘回來以後,已經和本宮說過了。”
顧清歡把事情挑明以後,齊妃臉色就難看了一些,她忙不迭就解釋道:“皇后娘娘,您也是做額孃的,哪有不心疼兒子的道理呢?”
“臣妾也是知道的,四貝勒府裏,也是有兩個格格的。在四福晉有孕以後,兩個格格怎麼都是伺候過的。”
“可是弘時府裏呢?三福晉竟然攔着不讓!皇后娘娘,哪怕爲了皇家子嗣考慮,你也應該認同臣妾的做法的呀!”
顧清歡忍不住冷笑。
爲了皇家子嗣考慮?
齊妃還真是能夠說得冠冕堂皇呀。
“齊妃,你這話就錯了。”顧清歡道:“子嗣在精不在多。弘時府裏的侍妾,要說人品多麼出衆的,你覺得有嗎?”
“再者,你自己挑選的那個宮女,你覺得就很好了?”
齊妃啞然。
她被問住了,她一開始的目的當然不是什麼皇家子嗣了,只是現在被顧清歡問起,腦子一轉想出來的託詞而已!
沒想到,還真是沒辦法反駁。
“皇后娘娘……”齊妃十分尷尬,只得說道:“臣妾也是爲了兒子好呀!他們,他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齊妃。”
顧清歡認真地看向齊妃,反問道:“你覺得你是爲弘時好,然而弘時並不這麼覺得。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呢?”
齊妃不說話了,看上去她有點兒生氣,但是礙於顧清歡的身份吧,她又不能說什麼,只能默默忍着。
顧清歡也懶得在這兒和齊妃多說話,就道:“你先在這兒安安靜靜的待着吧。等他們夫妻倆聊完了,自然會來找你。”
“本宮已經提前和弘時還有他福晉說好了,本宮會尊重他們夫妻倆自己的選擇。所以——齊妃,這件事裏,你是什麼樣的地位,你明白了嗎?”
齊妃倒吸一口涼氣。
她堂堂一個妃子,竟然還不如自己的兒媳婦有話語權嗎?
就在齊妃還想說話的時候,胤禛回來了。
胤禛也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怕顧清歡這裏被齊妃弄得厭煩了,就想着過來陪陪顧清歡。
一回來,就看見齊妃渾身戾氣的樣子。
看見齊妃這副樣子,胤禛也沉了沉臉色,就道:“齊妃,她說得對。朕讓你去三阿哥府照顧弘時夫婦,不是讓你爲所欲爲的。”
“家和萬事興。這個道理,你從前就不明白,如今虛長了這麼多的歲數,竟然還不明白麼?”
“你若能安安生生相處,自然不會有今天的情況。這件事以後,無論如何,你都是不能再去三阿哥府裏的了。”
“你瞧瞧人家榮太妃,與誠親王一家子相處得多好?含飴弄孫,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是天倫之樂。”
“可是你呢?你在三阿哥府裏,弘時那兒就是雞飛狗跳的!你明白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嗎?”
齊妃看着從外頭回來的胤禛,不敢再說話了。
要說顧清歡的話,看上去溫溫和和,她興許還敢稍微反駁那麼一兩句,但是胤禛……齊妃怎麼都是不敢的啊!
“皇上,皇上……”
齊妃支支吾吾了一下,迎上胤禛冰冷的眼神,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甚至,她的腦子也都是亂糟糟的,回憶起胤禛說的這些話,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情。
她以前就不懂家和萬事興,現在也不懂,她怎麼就不懂了呢?
要是三福晉這個兒媳婦能夠乖巧一點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子呀,爲什麼皇上偏偏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呢?
齊妃想不明白,不敢問,整個人都是十分憋屈的樣子。
顧清歡則是鬆了口氣。
還好胤禛來了。
有胤禛在,顧清歡相信,齊妃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再生出什麼作妖的心思來了。
“四爺回來了。”
顧清歡過去扶胤禛過來坐下,就柔聲問道:“朝政上的事情可曾都處理完了嗎?怎麼過來了?”
“差不多了。”
胤禛嘆了口氣,還是瞥了一眼齊妃,像是在警告齊妃似的,就說道:“聽說發生了一些事情,就想着過來看看。”
“那兩個孩子那裏,到底怎麼樣了?”
“他們自己還在商量呢,有一回兒了,應該很久就會有結果了。四爺,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顧清歡勸慰道:“不癡不聾,不做家翁。這都是孩子們自己的事情了,還是讓他們自己先解決着吧,咱們也不必操心太多。”
胤禛不置可否。
不癡不聾不做家翁這話,的確說的極好,可見古人在對待兒女自己的家務事上,也是有他們自己的心得的。
偏偏,有些人怎麼就是想不明白呢?
胤禛想到這裏,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齊妃。
齊妃低着頭不敢說話,察覺到胤禛的眼神以後,心跳都開始快了起來,雖然委屈,但更多的還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