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想要造謠，也只有這些手段。這回八貝勒也並不聰明，買通閒漢的，是九貝勒府裏的人。”
“誰不知道他們二人一直都是一體的呢？九貝勒做下的事情，和八貝勒做下的，並沒有什麼區別。”
顧清歡點點頭，就道：“這件事既然已經查到了一些證據，回頭我也會問問四爺，看他想要怎麼處理的。”
“春娘，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奴婢不辛苦。”春娘含笑說着，忽然又想起什麼，補充道：“說來，時辰不早，娘娘您自己也多休息一會兒吧！”
“好。”顧清歡點點頭，索性也閉眼小憩了起來。
這天，等到胤禛回府時，顧清歡就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和胤禛和盤托出了，包括她查到的一些證據。
“八貝勒和九貝勒兩個，一直都不死心想要對四爺你做點兒什麼。這次的事情，便是作證。四爺，你可要藉此機會，對他們動手嗎？”
顧清歡也不傻，知道雙方既然是政敵，那就只有你死我活的結局，之前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而已。
現在，要是有機會，自然還是圈禁起來比較好，派人看着盯着，以防他們做什麼事情，這樣也能安心不少。
胤禛聞言點點頭，就道：“關於這件事，我已經有了一些考慮。那些查到的資料在哪兒？都交給我吧！”
“好。”
顧清歡答應着，就把手裏的冊子交給了胤禛。
胤禛辦事的效率很快，不過三天後，他就親自帶着人去了一趟九貝勒府。
站在九貝勒府門前，胤禛與蘇培盛都看了看門口的兩座石獅子，原本應該威武雄壯的石獅子，現在看着頗有些蕭索。
蒙着一層灰塵，顯然是門庭寥落。
自從允禩和允禟失勢以後，大家都知道他們不會有好結局，無非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而已。
敢和他們來往的人少了，自然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就連底下伺候的人，也都開始變得不盡心了起來。
“進去吧。”
胤禛的視線從兩隻石獅子上收了回來，對着蘇培盛淡淡地說完了以後，就踏進了九貝勒府的大門口。
九貝勒府的花園裏，胤禛剛剛到，允禟自己就已經迎了出來，做出了一個十分誇張的動作，驚訝道：“這是什麼風，將皇上給吹過來了？”
“貴步踏臨賤地，實在是不符合您的身份呀！皇上若是有什麼事，隨便打發一個人來一趟臣弟府裏，叫臣弟進宮去不就可以了麼？”
允禟似乎也破罐子破摔了，言語間頗有些譏誚的意思在裏頭，只是看似恭敬，讓人不免心中有些暗暗的不爽。
胤禛卻不會被這樣的嘲諷煽動，只是對着允禟就道：“朕今日過來，自然是有話想要問你的。”
“老九，該不會朕都親自過來了，你還要跟朕吝嗇一杯茶水吧？”
胤禛語氣平淡，看着允禟的時候，一絲一毫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只有泰然自若的安定。
花廳裏，茶水很快端了上來，胤禛卻也沒喝，直截了當就把顧清歡從春娘那兒得到的信息，丟到了允禟的面前。
“自己看看吧。看清楚了，再想想該怎麼回答朕。順便，你可以想想該怎麼求饒。畢竟，朕其實也不是真的很想要了你的性命。”
東西一丟出來，允禟就變了臉色。
他從地上將冊子撿了起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冊子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了。
還是被發現了。
允禟咬了咬牙，想起昨日夜裏自己的八哥來這裏的時候，跟他說的話。
“外面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允禩顯得有些着急，就道：“類似的事情，我與她曾經做過，可最後卻失敗了。”
“後來沒過多久，就發生了海東青的事情。九弟，你這麼聰明，不會想不到這些事情一定是他在背後做的。”
“他這個人，睚眥必報。你這麼做了，你會有什麼下場，你想過嗎？”
看着自己八哥關心自己的樣子，允禟卻不是很在意，就道：“八哥，這些年，這樣的日子，我過得夠了！”
“要是註定了一輩子要這麼渾渾噩噩，我還不如我死了！現在我們手上什麼權力都沒有，拿他也沒有辦法了！”
“難不成，連潑髒水都不成麼？八哥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做了，他要是發現了，我會自己一個人認下來，不會連累你的！”
話說到這裏，允禩和允禟都沉默了，兩兄弟互望了一眼，然後允禩拍了拍允禟的肩膀，嘆了口氣，道：“你做的，與我做的，又有什麼分別呢？”
“只怕落在他的眼底，都會是我的錯而已。”
“八弟。我說這些，不是責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夠不被我連累，好好活下去而已。”
說完以後，兩兄弟都是久久的默然。
此時此刻，允禟拿起手裏的冊子，再想起昨晚的事情以後，忽然就冷冷一笑，道：“皇上既然都查出來了，還來這裏問什麼呢？”
“直接把東西交給宗人府，然後讓宗人府定罪不就行了麼？也不必勞煩您親自再來一趟了，是不是？”
允禟十分不恭敬，站起來看着胤禛的時候，眼神裏只剩下了滿滿的戾氣。
胤禛卻也不在意，只是緩緩道：“也沒什麼，就是想來問問你，這些事情，老八有沒有參與而已。”
“不過，對朕來說，他有沒有參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兩個，一直都懷有不臣之心。”
“時辰不早了，朕也累了，回去了。蘇培盛，吩咐門口的守衛，將九貝勒府團團圍住，不許一個人出去。”
胤禛對着蘇培盛吩咐完，這纔看向允禟，也冷冷一笑，道：“你不是想要宗人府給你定罪？你這個願望，朕可以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