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服了服身,客氣謝過道:“皇后娘娘,多謝你幫我這些了。額娘之前寄信來的時候,也有提起您呢。”
“說您對妾身諸多照拂,讓妾身一定要好好督促徐奕,做一個爲國爲民的好官兒,妾身也是一直都銘記在心的。”
顧清歡看着年雪對自己感激的眼神,其實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汗顏。
說起來……
她從很早之前就知道年雪的身份了,想到歷史上的她和胤禛之間的關係,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出現破壞自己和胤禛的。
後來嘛,她幫年雪,除了這一層原因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爲年雪人的確不錯,年夫人也是個爽朗的性子。
她們一同出手對付了董鄂氏,後來成了朋友,幫襯年雪找一個合適的夫君,倒也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哪裏的話。你們一家子爲大清做了許多,哪怕是體恤臣子,爲你們多考慮考慮,也是應該的。”
說着,顧清歡就將視線轉移到了年雪抱着的孩子身上。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我瞧着都很喜歡,可以給我抱抱麼?”
顧清歡覺得這孩子長得很好看。
她伸手出去,孩子也不怕生,年雪見狀,也就順手將孩子過到了顧清歡的手上。
二人在外頭聊了一會兒,屋子裏頭的蘇培盛聽見動靜就出來了,見顧清歡來了,忙迎了顧清歡進去。
“皇后娘娘,進來吧。”
蘇培盛客客氣氣。
顧清歡就邀了年雪一起,進屋了。
用過晚膳,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顧清歡和胤禛一起,親自送了徐奕和年雪離開。
看着年雪和徐奕攜手走遠,顧清歡忍不住揚了揚脣角,就對胤禛道:“他們兩個感情真是不錯呢。”
“說起來,當初還是妾身給他們做媒的。現在看着他們如此甜蜜,日子也過得很好,心裏也覺得挺開心的。”
“年家,爲大清貢獻良多。徐奕要是政績出色的話,過幾年還是調任回京好一些吧?”
顧清歡說完,又感覺自己這話其實說得不是那麼恰當,忙補充道:“妾身也是想着自己與年夫人關係不錯。”
“年家這個女兒,又是老來得女。他們這樣長久分開,老兩口心裏肯定是掛念的,這才這麼說了一句,四爺別放在心上。”
後宮不得干政,顧清歡一直都是知道的,朝政上的事情,哪怕胤禛願意和她說,她多半也只是幫忙分析幾句,給胤禛出出主意而已。
然則,顧清歡能想到的這些東西,胤禛都是知道的,他願意和顧清歡說,也是打着一個分享的目的而已。
但,顧清歡自己還是要拿捏好分寸的,她其實不懂朝政,朝政上的事情牽一髮而動全身,哪裏是她想當然就能去做的呢?
不然的話,歷史上又爲何值得稱頌的明君那麼少?
大多數的皇帝,都是普普通通一生罷了,顧清歡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應當是比不上胤禛的。
胤禛似乎是難得見顧清歡這樣,當即笑了笑,就道:“很少見你這麼緊張。我們之間,這些話隨口說說,倒是也沒什麼。”
顧清歡一想也是,點點頭,挽起胤禛的手,就道:“很晚了,我們再走走,就先回去睡覺了吧?”
“嗯。”胤禛頷首答應,與顧清歡一起手牽手,逛了一圈花園後,就回去了。
衆人在濟南府待了四五日後,就繼續出發了,下一個會駐足停留的地方,是江寧,也就是幾百年後的南京。
顧清歡喜歡江寧,不僅僅是喜歡這個名字,也覺得江寧算是“江南”一代的開端了,綠樹成蔭,山清水秀,實在是漂亮。
秦淮河,夫子廟,都是非常出名的。
抵達江寧時,是一個煙雨朦朧的天氣。
顧清歡和胤禛下了馬車,顧清歡看見馬車門前兩隻威武雄壯的大獅子,還有“江寧織造府”的牌匾時,就稍微楞了一下。
江寧織造府?
她實在是太熟悉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曹某人,不就是江寧織造府的後人麼?
前半生灑脫瀟灑,後半生窮困潦倒,好在給世人留了一本精彩絕倫的書籍。
“在想什麼?”
顧清歡看着“江寧織造府”的牌匾有些發呆,胤禛就湊了過來,給顧清歡打傘,道:“皇阿瑪從前南巡時,來的也是這裏。”
“可惜上回我們留在濟南府了,沒能來看看。江寧織造府的府邸十分漂亮,走,咱們進去看看可好?”
“好。”
顧清歡答應,隨着胤禛一起就進去了。
府門口,江寧織造帶着一大堆的家眷齊齊跪下給胤禛和顧清歡行禮,顧清歡看着一顆顆的腦袋,實在是也看不出來到底誰纔是那位曹大人。
不過,誰是也沒關係了,她和胤禛過來,只是暫住幾日的,這幾日過得舒服也就是了。
一路往裏頭,到了一間寬敞的跨院裏,跨院是雖然只是一進的,但正屋很大,東西兩間的廂房亦是如此。
後頭連廊往後罩房那邊走,就是廚房。
院中,栽了些許竹子,還有海棠樹、石榴樹、桃樹。
這個時節,海棠正在開花,嬌豔的小小一朵懸掛在枝頭上,還是很好看的。
除了這些樹以外,底下也有一些牡丹花、芍藥花,是裝在盆子裏面的,每一盆都開得很好,想來也是精心培育過的那種。
江寧織造對胤禛很上心,顧清歡倒是也懶得去管這些寒暄、官場上面的一些客套。
就是言蹊和文茵看見這裏這麼漂亮,也都紛紛湊過來說,她們想住在顧清歡這裏。
東西兩面的廂房,姐妹倆一人一個,每天還可以多陪陪顧清歡呢。
“……”胤禛聽見,略有些蹙眉,下意識地就看了一眼身側的江寧織造。
江寧織造心頭一跳,忙賠笑道:“兩位公主。微臣也在府裏,爲你們準備了單獨的院子呢。景緻也是很好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