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想保護這個小姑娘。
希望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不被世俗定義,也不受到別人的制約,能夠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是無奈,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束縛還是太多了,很大一部分自然都是不認可女子拋頭露面出來做生意的。
她很容易被人非議,被人欺負,如果當地官府能夠對她進行一些保護的話,她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了。
顧清歡讓小桃去報官,也是想着以胤禛的身份,只要“鎮壓”着,這位姑娘以後的日子怎麼都是不虧差的。
更何況,江寧知府還是徐奕,是年雪的丈夫,顧清歡和年雪也是相熟的人了,有他們在,這幾年這姑娘的日子還是能得到保障的。
誰知道,顧清歡剛剛對小桃說完,小桃轉身出去了一會兒,馬上就回來了。
“皇……呃,夫人,奴婢回來了。”
小桃說完,身後已是一個氣喘吁吁的書生,帶着幾個江寧知府府衙裏面的兵卒過來了。
兵卒們被書生拉扯着過來,倒是沒什麼怨言,一到這麪館門口,瞧着人來人往,就警惕地看了一眼顧清歡他們。
“這裏出了什麼事了?這位公子方纔報官,說是有人來這姑娘的麪館裏面鬧事!”
那書生實在是累了,喘了幾口氣,這才指着那一對父子,對兵卒們道:“就是他們,事情是這樣的……”
書生剛剛也是圍觀羣衆之一,自然聽見了這一對父子和那姑娘說的話。
奈何,開口制止,收到的卻是冷漠無情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論武力是打不過這一對父子的,也只能報官了。
“哦,這對父子。”
兩個兵卒互望了一眼,看着已經被弘晞、弘晴拿了繩子捆在桌子邊上的這對父子,又疑惑着問道:“誰把他們捆了?”
弘晞聞言,當仁不讓站了出來,就道:“自然是我。他們倆仗勢欺人,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像什麼話?”
“我路見不平,自然是要幫忙的,就把他們倆收拾了,給捆起來呢。還別說,我一直在等衙門的人過來將他們帶走,你們好歹算是來了。”
“……”倆兵卒互望了一眼,想着有人出面幫忙,倒是還算省事,但也道:“雖然你幫了忙,但是按照衙門規矩。”
“你也應該跟着我們一起回去進行筆錄,行嗎?”
弘晞聞言點頭,表示可以。
桌前,顧清歡聽着,想了想,就從腰間取下一塊牌子來,對弘晞道:“弘晞,這塊牌子你帶過去吧。”
“見了徐奕,給他看,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顧清歡拿的,自然是胤禛的腰牌,那日她和胤禛一起,和徐奕、年雪一起喫飯的時候,弘晞他們幾個孩子並不在。
自然,徐奕是不認得弘晞的,爲了讓徐奕知道,胤禛對這間麪館的事情上了心,少不得還是要拿一些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出來的。
“好。”
弘晞接過東西,就和那兩個表情古怪的兵卒一起離開了。
麪館裏。
一刻鐘多以後,那姑娘就做好了三碗麪端了上來。
熱氣騰騰的臊子面,剛剛拿到面前的時候,顧清歡已經能夠聞到臊子的香味了,一看麪條也是她喜歡的細面。
哪怕剛剛喫得有點飽了,她倒是也能再喫半碗麪條。
“幾位客官,慢用。”
姑娘客客氣氣招呼完,一看先前被捆着的父子倆不見了,就問道:“他們人呢?還有救我的那位公子,怎麼都不見了?”
顧清歡聞言,將剛剛衙門來了兩人的事情就解釋了一下。
“他們兩個尋釁滋事,被帶回衙門教育教育也是應該的。我兒子作爲人證,跟着回去做一些筆錄。”
顧清歡含笑,就對那姑娘道:“經此一事後,我想他們父子倆吃了教訓,應該就不敢再隨隨便便來找你的麻煩了。”
“江寧當地的知府,如今也知道了這件事。我想,他若是一個爲民請命的好官兒,自然後續也會留意你的事情的。”
“往後,你安安心心做你的生意就是了。”
“是啊。”邊上,那個去報官的書生就道:“今日是我去報官的。我到衙門的時候,說了你的事情,本來還擔心這等小事衙門不願意派人來呢。”
“不過,他們還是很重視的,被我拉扯着一路過來,都沒什麼怨言,可見心裏也是願意幫助咱們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的。”
那姑娘聞言一怔,就看了一眼這書生,忽然眼前一亮,認了出來,道:“呀,鄭公子,是你呀,我記得你。”
“以前我娘還在的時候,你就來我們麪館喫過好幾次面呢,謝謝你今天幫我,還來給我捧場,謝謝。”
鄭公子一聽這姑娘竟然認得自己,也是十分高興的,有點不好意思地就說道:“哪裏的話?我細胳膊細腿的,打架打不過他們。”
“好容易鼓起勇氣幫你說了兩句話,卻也是無用的。唉,到頭來還要忙活着去報官,也好在今日遇上了這位夫人和老爺,還有他們的孩子們幫你。”
“不然的話,僅僅靠着我一個人,等我找來了官差,你這裏……”
鄭公子看了一眼邊上一隻掉在一邊被砸碎的桌腿,嘆了口氣。
說到底,報官還是晚了一些,要是他也能有幾分功夫在身上就好了,像弘晞弘晴一樣,三拳兩腳解決了這對父子,也不至於一開始只能站在人堆裏說話了。
姑娘聽見,卻也不在意這個,她道:“你能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言罷。
圍觀的百姓們,也有人站了出來,道:“不僅僅是她,我也是來你家麪館喫着你娘做的面好些年了。”
“要是真有什麼,我們這些街坊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對,不會坐視不理!”
邊上,又有人附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