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娘娘何必客氣?您對溫宜的疼愛,皇上都看在眼裏,這事是皇上決定的,臣妾並沒有做什麼”
“瑾嬪何必自謙?本宮這些年受盡華妃欺凌,生不如死,當初若不是瑾嬪施以援手,恐怕本宮今日已成一縷冤魂”
“本以爲本宮就要這樣了此餘生,卻不想如今竟然峯迴路轉,有了溫宜,我今後的日子纔有了盼頭,過去華妃能在皇上眼皮底下折辱我,今日皇上又怎會想起將溫宜交給我?你放心,你的恩情,本宮記在心裏了”
“臣妾與娘娘有緣,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又何必妄自菲薄?您與溫宜有母女的緣分,你會看着溫宜長大、成親、生兒育女的”
“那就借瑾嬪吉言了,這些年,支撐本宮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報仇,雖然此番沒能扳倒年世蘭,可曹琴默背後是誰,不止是我們,皇上也心知肚明,只是有年家在,華妃就倒不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過去華妃是何等的囂張跋扈,那時誰能想到她會有今天?年家又如何,日子長着呢,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瑾嬪說的是,本宮也想好好看看,年世蘭與年家未來會如何?”
“怎麼回事?曹琴默那邊爲何還沒得手?”
“娘娘,她雖然被貶爲答應,幽禁於啓祥宮偏殿,可到底是公主生母,皇上下旨加強了看守侍衛,我們現在人手不足,不敢輕易動手,不如寫信給大將軍,讓他幫着想想辦法?”
“不行,西北戰事喫緊,不能爲這些小事打擾哥哥,眼下皇上雖然疑心本宮,可終究顧念舊情,本宮料想曹琴默不敢魚死網破,罷了,就再多留她幾日,待哥哥得勝回朝之時就是她的死期”
不久之後,西北捷報頻傳,可這一次,功勞不再只屬於年羹堯
“好啊,羅卜藏丹津叛亂已持續一年之久,此次多虧了傅修義、李自山提前截獲消息,徹底平定叛亂收復青海,蘇培盛,擬旨”
“是”
“賜撫遠大將軍年羹堯爲一品鎮國將軍,加太子太保銜;徵西副將軍嶽鍾琪兼任甘肅提督,加兵部尚書銜;副將胡期恆爲福建總督;傅修義爲河北提督、李自山爲內蒙提督”
隨後,無憂又下旨晉封傅常在爲誠貴人,李常在爲貞貴人
“忠貞、忠誠,頌芝,你說皇上是不是在警告哥哥和本宮?”
“娘娘,您多慮了,大將軍凱旋而歸,皇上龍顏大悅,不僅賜大將軍爲一等公爵,還加封了太子太保,封賞底下幾個將士和貴人無,非是看在大將軍的面上”
頌芝的話並沒有安慰到年世蘭,反而讓她愈加不安,哥哥向來霸道慣了,過去皇上倚重哥哥,或許不會與之計較,可是如今,皇上身邊不只有哥哥,還有後來居上的嶽鍾琪,策棱、傅修義、李自山也都是智勇雙全的武將,哥哥如果不改改脾氣,皇上還會像以前一樣容忍他們兄妹嗎?
年世蘭並非杞人憂天,不久之後,前朝接連有人上奏,揭發年羹堯酒後妄言,不滿皇上封賞,出言不遜,對上不敬
“皇上,啓祥宮那邊有消息了,曹答應招了,這是她的證詞,請皇上過目”
“嗯,朕知道了,把東西送去壽康宮,皇后臨產在即,不宜勞累,此事交給太后處理吧”
“是”
很快,太后下旨將後宮妃嬪全部召到了壽康宮,年世蘭似乎有所察覺,換上一身封妃的華服,雍容華貴的趕往壽康宮
“嬪妾還有一事一直不敢說,郭貴人之死也是華妃所爲”
“郭貴人?她不是失足落入荷花池,淹死的嗎?”
“據臣妾所知,郭貴人來自江南水鄉,自幼熟識水性”
“你來說”
“回太后,那一日郭貴人去湖邊撿風箏,罪嬪妾親眼所見,郭貴人因爲意外撞破華妃娘娘私收官員賄賂,推薦給年將軍保薦一事,所以華妃命周寧海掐死郭貴人,扔入湖中做溺死之狀”
“還有先前瑾嬪娘娘落水、假孕之事,皆是華妃指使罪婦所爲”
“那你當日被打入冷宮時怎麼不說,反而隱瞞到今天才說實話”
“嬪妾害怕,昔日華妃與年家權勢滔天,連妃嬪都敢下手殺害,嬪妾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華妃以溫宜相逼,嬪妾只能三緘其口,如今皇上平定了前朝,臣妾纔敢揭發年氏”
果不其然,華妃趕到時,正聽見曹琴默跪在正中,聲淚俱下的背叛她
“賤人,你忘了是誰提攜你生下公主,你如今竟敢背叛本宮,枉費本宮如此信任你”
“華妃,太后面前豈容你放肆?”
“太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
“曹答應的證詞在此,你說冤枉,可有證據自證清白?”
“臣妾…”
“嬪妾敢以全族起誓,所言句句屬實,太后和各位娘娘若不信,可以將華妃身邊的頌芝和周寧海送入慎刑司,一審便知”
“是啊,太后,若按曹答應所言,華妃幾次害人都是周寧海動的手,不如將其關入慎刑司嚴加拷問,是與不是,一審便知”
“來人,把翊坤宮的奴才帶入慎刑司”
“娘娘,娘娘救我”
華妃眼見大勢已去,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看着頌芝和周寧海等人被拖下去,她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
“靈芝,你聽,外面是不是頌芝和周寧海在受酷刑?”
“娘娘,您不要自個兒折磨自個兒了”
“已經兩天兩夜了,進了慎刑司,不吐出點真東西是不行的,若頌芝和周寧海爲了活命交代什麼,本宮也不怪他們,如今只希望皇上能顧念舊情,不要再降罪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