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桃蛋撻可是她的最愛,平常能一口氣喫一盒的人,只吃了一個……
這實在不像是林喻的性格。
“沒事,我就是有點累。”
“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別客氣。”
“好。”
林喻笑了笑,起身走出宿舍,幫她輕輕帶上房門。
榮惜注視着她關上的門,抿抿櫻脣。
看來,對方還沒有把她當朋友。
吱呀——
房門突然被人輕輕吹開。
林喻站在門外,咬了咬下脣。
“小惜,你……你認不認識好一點的律師?”
果然,有事!
榮惜拉開椅子,拿過紙杯幫她倒一杯熱水。
“進來,坐下說吧。”
林喻捧起熱水杯,坐到椅子上。
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擡起臉。
“我爸他……被抓起來了。”
“什麼?”
哪怕是榮惜,聽到這句也是眉頭一跳,“怎麼回事?”
“你別誤會啊,他不是壞人。”
生怕榮惜誤會,林喻急急補充一句,這才仔細說明。
“我們家不是有個武館嗎,今天下班的時候,我爸遇到幾個富二代欺負一個女孩,他就去幫忙。幾個人打不過他,其中一個就把刀拿出來,想用刀捅我爸。結果……我爸把他摔開,他的刀紮在自己身上,現在還在搶救。”
榮惜仔細詢問她一些細節,安慰地扶住林喻的肩膀。
“如果事情真是像你說的這樣,他屬於見義勇爲的誤傷,不會很嚴重的。”
“可是……對方家裏有錢有背景,他爸說我爸要是不進監獄他們就不罷休,還要讓我們賠錢。”
“這種事可不是他說了算,法庭是要講證據的。你爸救的那個女孩,可以作你們的人證。”
“別提了,我爸衝出來幫忙的時候,對方直接就跑了。”林喻紅着眼圈擡起臉,“小惜,我現在真的,腦子裏一團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父母早已經離婚,林喻一直與父親相依爲命。
林父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
現在,林喻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之前她接到的電話,就是被叫到警局,幫着父親辦手續。
儘管她性格還算堅強,畢竟還年輕。
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局面,早已經亂了分寸。
榮惜站起身,換上鞋子,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走吧,我們現在就去見你爸。”
“可是,那裏的人說,我不能見他,只有律師能見。”
“我馬上幫你聯繫律師。”榮惜將裝着點心的紙袋遞給她,“拿着,路上喫。”
拿過衣服,榮惜拿過一件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外面涼,多穿點。”
眼前的女孩子,動作沉穩,臉上沒有絲毫慌亂。
對上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睛,林喻的心情也安定不少。
“小惜,謝謝。”
“大家都是朋友,應該的,走吧。”
抓過車鑰匙,榮惜帶頭走出宿舍。
林喻提着紙袋跟着她出來,“電梯不是在這邊吧?”
“不是你說的門鎖了?”
榮惜推開廊道盡頭陽臺的窗子,利落地撐住欄杆。
幾個起落,已經穩穩落在一樓下的草地上。
這位怎麼比她還會爬牆?
“下來啊!”
榮惜向她招招手,林喻這纔回過神來,重新從四樓爬下來。
比不上榮惜的利落,跳下最後一層的時候,她腳一滑差點摔倒。
幸好,榮惜及時伸臂扶住她。
跟在她身後,走向榮惜的車子,林喻一陣汗顏。
之前還在榮惜面前吹牛,她的身手多厲害。
現在想想,真是班門弄斧。
坐到車上,榮惜按照林喻提供的地址,將車子駛出學校大門。
同時,用車載藍牙拔通經年律所吳北城的電話。
“我這手頭有個案子,你安排一個刑事律師過來一趟。”
等到二人趕到江城城南分局的時候,經年律師所專門負責刑事案子的律師——張揚,已經在門口等待。
這一位,正是吳北城爲榮惜安排的助理律師。
簡單爲二人做個介紹,榮惜帶頭邁上臺階。
“我們先去見見林喻的父親,詢問一下具體細節……”
三人一起走進辦公大廳,林喻擡手向對方一指。
“那個就是受傷富二代的爸爸。”
榮惜停下腳步,順着林喻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不遠處,站着一位中年男人。
在他身邊,一位助理似乎正在打電話。
身後臺階上,高細腳利落地踩上臺階。
“陳總,久等了!”
熟悉的女聲響起,榮惜轉過臉。
視線裏,一身幹練套裝的徐鶴寧,正帶着助理邁上最後一階臺階。
沒有注意到榮惜,徐鶴寧徑直走到中年男人面前。
“我是希仁律所的首席刑事律師——徐鶴寧,從現在開始您的案子由我來接手。”
“陳總,徐律師可是從國外回來的,之前在經年律所那也是首席律師呢!”助理在旁邊解釋道。
中年男子點點頭,伸手握住徐鶴寧的手掌。
“總之,我那個刺傷我兒子的混蛋,一輩子都給我呆在監獄出不來。”
“你胡說什麼!”林喻當場就急了,“我爸纔不是混蛋!”
聽到她的聲音,幾個人同時轉過臉。
看到榮惜和張揚,徐鶴寧美眸一眯。
“喲,看樣子,經年律所這是準備給罪犯辯護?”
“在法庭正式判決之前,我們的當事人只是犯罪嫌疑人,並不代表他一定有罪,徐律師的說法未免太不專業了。”
“少給我整這些專業名詞。”
陳父怒聲打斷榮惜,冷冷地掃一眼林喻,咬牙切齒地開口。
“我們也不打聽打聽,我陳耀凡是什麼人,敢動我兒子。我告訴你們,不讓那老混蛋把牢底坐穿,我就不姓陳!還有你這個小賤貨,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
陳父還沒說完,手機就響起來。
“你說什麼?小東……沒了?”
聽到電話裏兒子的噩耗,陳父臉一白,身子一晃,差點當場暈倒。
猜到對方這個電話的內容,榮惜也是心臟收緊。
打傷和致死,在法律上完全是兩個概念。
如果找不到證據,證明林爸爸是見義勇爲的正當防衛。
那麼,這個案子就會很難辦。
“沒問題。”徐鶴寧冷冷地掃上一眼林喻,視線落在榮惜臉上,“陳總放心,這個官司,我一定幫您打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