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往林爸爸身上潑髒水,將他描寫成一個仇富反社會,搶劫不成,故意殺人的兇徒。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刑事案件新聞,竟然在網上炒得沸沸揚揚。
死去的富二代,並不是什麼風雲人物。
林爸爸也不過就是,一個武館裏的普通武館師傅。
按道理說,這種新聞根本有記者關注。
畢竟,這樣的刑事案件,每天都不知道發生多少。
新聞鬧到連學校裏的學生都知道,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推波助瀾,製造社會輿論。
嗡——
口袋裏,手機突然震動。
看到上面張揚的名字,榮惜走出餐廳,找一個僻靜處將電話接通。
“榮小姐,新聞您看到了嗎?”
“徐鶴寧的手筆吧?”榮惜問。
她甚至都不用猜,也能想到這一定是徐鶴寧的手筆。
對方的目的很簡單——
就是想要把事情鬧大。
對方故意把事情鬧大,引來社會大量關注,這個案子受到重視。
上面就會希望儘快結案,以平息輿論。
這也就意味着此案上庭時間提前,他們爲林爸爸蒐集證據的時間,就會相應變少。
越是如此,對林爸爸就越不利。
“沒錯。”張揚嘆了口氣,“這是她以前用過的手段,我已經聽到風聲,最近剛好趕上市裏的治安活動,這個案子肯定會提前開庭。咱們蒐集證據的時間就更少了。”
“我明白。”榮惜手指扣扣手機背後,突然想一件事,“你馬上聯繫分局的工作人員,在路上準備好驗屍申請,我也過去與你匯合。”
“去醫院?”張揚一怔,“您的意思是?”
“阻止他們火化死者的屍體。”
“您是說……對方家屬可能會火化屍體?”張揚驚呼出聲,“天啊,我差點忘了這件事,好,我馬上過去。”
這件案子是刑事案件,但是人是在醫院死的。
萬一徐鶴寧指使家屬,偷偷將屍體火化。
到時候,他們連驗屍都驗不到。
掛斷電話,榮惜一路飛奔衝下臺階。
*
*
醫院。
太平間外。
“火化?”
死者的母親,哭着甩開徐鶴寧的胳膊。
“不行!我兒子才二十歲啊,我要弄一個盛大的告別儀式,我要他風風光光的下葬。”
“陳總。”徐鶴寧看一眼死者父親陳耀凡,“我這麼做,可是爲了令公子考慮,您想想,如果不盡快火化,到時候肯定要驗屍的。二位希望孩子死了,還要被一刀一刀割開嗎?”
“他們敢?”陳太太哭喝,“誰敢動我兒子,我就和你誰拼命。”
“萬一,對方有法律文件呢?”
陳太太一時無言。
陳耀凡皺着眉,也是一臉爲難。
“徐律師,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畢竟,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就這麼火化,連個儀式都沒有,自然是捨不得。
“如果您想搞告別儀式,火化之後也一定可以啊!”
“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說了吧。萬一驗屍的時候,查出什麼對咱們不利的東西,到時候他們可能會找理由給犯人開脫,那令公子不就白死了。”
聽她這麼一說,陳耀凡也聽出其中的利害。
自家兒子,他當然也清楚。
出事前,他肯定是喝過酒的,說不定還和幾個胡朋狗友,抽過大麻什麼的。
萬一真被查出來,到時候只會對案子不利。
咬了咬牙,陳耀凡終於做出決定。
“好,那就……先火化再舉行告別儀式。”
看妻子還要說什麼,陳耀凡拉住她的胳膊,將妻子拉到一邊。
“裝車,送殯儀館!”
畢竟是商場上縱橫多年的人物,陳耀凡也知道敦輕敦重。
任憑妻子哭鬧,他只是抓着她不放。
徐鶴寧一擺手,幾位工作人員立刻將死者推出太平間,裝到外面殯儀館的車上。
徐鶴寧也跟出來,眼看着工作人員將車門關好。
坐到後面自己的車子後座,她隔着車窗注視着駛動的殯儀車,冷冷一笑。
“只要屍體火化,到時候真相就是我們說了算!”
陳家這個小公子,徐鶴寧也打聽過。
就是個被寵壞的富二代,喫喝嫖賭,樣樣精通。
昨天晚上案發之前,他們還去喫過酒,說不定還吸過毒。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榮惜一方屍檢。
醫院方面開具的死亡證明,寫得清清楚楚。
死者是因爲外傷失血,引起的心臟衰竭。
一旦屍體火化,這個死亡證明就會成爲最後的證據。
沒有辦法驗屍,誰也無法推翻。
“徐律師這招果然高明。”助理笑着啓動汽車,“榮惜比起她那位名律師二叔可差遠了。這次這個官司,咱們贏定了。”
“哼!”徐鶴寧擡手理理碎髮,靠到椅背上,“這一次,我就是要讓全江城的人都知道,經年律所也不過如此!開車!”
助理將車子啓動,跟到殯儀車後面。
眼看着前面,殯儀館的汽車就要駛出醫院大門。
笛——
急促的車笛聲響起。
助理急急踩下油門,徐鶴寧身子一晃,頭重重撞在前面的車座上。
“怎麼開車呢?”
徐鶴寧擡手揉揉撞疼的額頭,沒好氣地坐直身。
“徐律師!”助理沒有迴應她的問題,只是擡手指住醫院門外,“不好了,有人把車攔住了。”
徐鶴寧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一輛迷彩大g,打橫停在醫院門口,剛好將殯儀車擋住。
那車子,有點眼熟。
這會兒,殯儀車司機也探出臉,大聲吼起來。
“幹什麼呢?快把車挪開,擋路了看不到?!”
迷彩大g車門打開,踩着機車靴的腳,利落地踩到車外的地面上。
榮惜鑽出車子,手插進工裝褲的口袋,掃一眼從車內鑽出來的徐鶴寧。
“死者是刑事案件相關受害人,按照規定必須進行屍檢。警方工作人員趕到之前,我不會允許你們,把屍體拉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