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秋日黃昏的晚風裏,如同一株臨風玉樹,吸引着路過女生們的目光。
“江律?”
榮惜小跑過來,上下打量着眼前人,還有些不確定。
“真的是你?”
江律脣角彎起,露出溫潤又不失親切的微笑。
“好久不見,小惜。”
榮惜皺着眉,語氣裏幾分氣惱。
“這四年……你跑哪兒去了?”
江律並不是江城人,而是榮家二叔的學生。
榮經年一直致力於背叛事業,幫助過不少貧困地區的學生,江律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從小失去父母的孤兒少年,有着超衆的天資。
當年,以全省第一名的成績,拿到江城大學的全額獎學金,成爲榮經年的學生。
榮經年很爲他驕傲,也很欣賞江律的人品。
甚至一度想要把他,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
兩個人很快就成爲忘交,江律也經常到榮家走動。
榮家上下也都很喜歡,這個聰慧又努力的年輕人,榮惜對他也一向哥哥相稱。
後來,江律憑着出衆的成績,拿到長常藤名校的獎學金出國留學。
兩人還經常互通郵件,江律每次回國也都會到榮家探望。
“對不起,小惜。”江律垂下睫毛,“原諒我到現在纔敢回來,我……我對不起老師。”
聽他提到榮經年,榮惜也是心頭一酸。
不過很快,她又重新露出笑容。
“二叔的事,不是你的錯。“
榮經年和榮惜一起去非洲的時候,原本也想帶江律一起去。
江律原本機票都已經訂好,只是因爲臨時有一個工作沒有成行。
因爲這件事情,江律也是十分自責。
江律垂着臉,輕輕搖頭。
“如果我當時和你們一起去,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老師出事的,我寧願死的是我。”
榮惜與榮經年走得近,也最瞭解江律和榮經年的友情。
她知道,對於江律來說。
榮經年不僅僅是老師,更是朋友、偶像、領路人,甚至可能是類似父親的存在。
這四年,他一直沒有回江城。
一定也是和她一樣,無法接受榮經年的離開。
榮惜擡起手掌,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
“事情都過去了,不提這些。”
掃一眼他身後的跑車,她換上輕鬆調侃的語氣。
“這四年你可是變化不少,這次這是衣錦還鄉?”
“只是一些小成績而已,和老師沒法比。”
江律自嘲地聳聳肩膀,目光落在榮惜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說起來,你還和四年前一樣,我一眼就認出是你。應該已經下課了吧,晚上請你喫飯?”
“不好意思啊,我今晚答應朋友去赴宴,必須要走了。”
榮惜歉意地向他一笑,想到一種可能,她疑惑地對上江律的眼睛。
“你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吧?”
江律眼角一彎:“當然不是,只是過來辦點事,剛好遇到你。”
“我就說嗎,你應該不知道我在這個學校纔對。”榮惜擡腕看看時間,“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你去哪兒,我送你?”江律道。
“不用,我開着車呢。”榮惜取過筆記本,寫下自己的號碼遞給他,“這是我的電話!”
江律掃一眼那串數字:“還是之前的號碼。”
榮惜轉身穿過馬路,回到自己的車上。
將車子啓動掉頭,路過江律時,她還不忘滑下車窗提醒。
“記得,一定要打給我!“
“沒問題。”
江律笑着向她揮揮手。
目送她的車子走遠,他擡起手中榮惜給他的字條。
注視那串熟悉的數字片刻,他認真將字條摺好。
塞進風衣內,襯衣胸口處的口袋。
*
*
迷彩越野車來到江邊,駛入寧公館的專用車位。
榮惜將車子停好,等在臺階上的寧慎快步迎過來,幫她拉開車門。
鑽出車子,榮惜歉意地向他一笑。
“不好意思,在學校遇到一個朋友,耽擱了點時間。”
“沒關係。”寧慎接過她手中,特意爲寧老太太準備的禮盒,“晚餐還沒好,你不算遲到。”
兩人一起穿過大宅前院子,走到臺階前。
榮惜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理了理身上的裙襬。
這是第一次,正式以寧慎女朋友的身份登門,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的。
手指一暖,已經被一隻大手握住。
榮惜側眸,正對上寧慎看過來的視線。
“不用緊張,一切有我。”
“誰說我緊張了?”榮惜跟着他邁上臺階,“你有找到我這樣的女朋友,那可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不對。“寧慎一本正經地否定,“至少……要九輩子。”
“花言巧語!”
榮惜白他一眼,人就輕笑出聲,心頭那一抹緊張,也因爲他的調侃輕鬆不少。
兩人一起走進客廳,管家笑着迎過來,接過寧慎手中的禮盒。
“寧老,榮小姐來了。”
客廳深處的沙發邊,寧老太太正在與幾個兒女聊天。
聽到管家的聲音,老太太笑着迎過來,親熱地牽住榮惜的手掌。
“來,我來給大家介紹!”將榮惜引到沙發上,老人家笑眯眯開口,“這就是我們小慎的女朋友榮惜。”
榮惜:……
老太太知道了?
她側臉看向寧慎,後者只是回她一個寵溺的微笑。
知道她擔心什麼,早在她來之前,寧慎就已經與母親溝通過。
寧老太太自然是歡喜得不得了。
沙發上坐着的,都是寧家至親好友。
這會兒,衆人都已經站起身,紛紛說着漂亮話。
“榮小姐可真漂亮。”
“是啊,榮小姐不光漂亮,氣質也好,寧慎真是有眼光。”
……
“他?”寧老太太白一眼自家兒子,親暱地擁住榮惜,“他這是運氣好,我們小惜這麼好的姑娘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氣。”
對上老人家溫和的眼睛,榮惜原本的擔心,瞬間一掃而空,心下更是生出幾分感激。
“阿姨,您言重了。”
“怎麼言重了,一點沒言重。”寧老太太笑着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我告訴你寧慎,小惜還小呢,你得讓着她,你是敢讓我們小惜生氣,看我怎麼收拾你?”
寧慎站在沙發後面,淡笑。
“不敢。”
“諒人也不敢。”
母子二人,一唱一合。
在衆人面前,給足榮惜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