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慎輕聲詢問：“惜惜，庭審怎麼樣？”
“一切順利，林爸爸已經無罪釋放。”榮惜笑着回答，又關切詢問，“你剛剛說急事，沒什麼事吧？”
“沒事，就是之前那個孩子，突然發病需要手術，我過來看看。”
“那孩子怎麼樣？”
“手術很順利，腫瘤檢測是良性，以後不會再復發。”
“太好了！今天真是一個接一個的好消息。那你晚上有時間嗎，我們一起開個慶功宴？”
“沒問題，我來安排。”
“那就這麼定了。這都中午了，你肯定還沒喫飯吧？快去喫點東西，別把我老公的胃餓壞了。”
聽到她最後一句，寧慎脣角一彎。
“好，我馬上去。”
看寧慎掛斷電話，顧時笑着湊過來。
“嘖嘖嘖，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某人也就是兇我，到了人家榮小姐面前，還不是要乖乖地哄。”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寧慎整理好襯衣衣釦，將滑出衣領的吊墜認真塞回胸口。
拿過外套穿好，他大步走向出口。
“等等我！”顧時忙着抓過外套追出來，“病人家屬那邊……”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寧慎頭也不回地按下手術室大門開關，“我要去喫飯。”
“我們先去見一下家屬，然後我請客。”顧時道。
“那是你事，不是我的。”
寧慎大步走出手術室。
家屬的感激之詞，他不在乎，也完全沒有興趣去聽。
沒有陪老婆出庭，已經是他的錯。
老婆大人的話，他必須聽。
手術室門外。
等待的家屬們看到寧慎出來，立刻迎過來。
“寧醫生……”
“去問顧時。”
寧慎側身讓過幾人，大步走向電梯間。
幾個家屬看在眼裏，都是錯愕地怔住。
“這人怎麼這樣？”
“真是的……哪有這樣當醫生的！”
……
“諸位！”顧時笑着走過來，“我告訴你們，孩子的手術非常順利，腫瘤的檢測報告也已經出來，是良性的，以後複發率不超過10%。”
“天啊，這麼說，我兒子以後不用再住院了？”
“顧醫生，謝謝，謝謝你！”
“是啊，顧醫生，你就是我們家的再生父母。”
“我們一輩子也忘不了您的恩情！”
……
患兒的家屬聽說孩子平安無事，激動得又是哭又是笑，抹着眼淚，抓着顧時的手不住道謝。
“幾位聽我說！”
顧時忙着豎起右手，認真說明。
因爲寧慎的個性，經常會有人對他有誤解。
身爲好友的顧時，從來不會允許人輕視他、詆譭他。
目光嚴肅地注視着衆人，他語氣深沉。
“寧慎是最優秀的腦外科醫生，他的時間一向是以秒收費計算。
兩次搶救，他沒有收過你們一分錢。
孩子的手術方案，完全是他業餘時間，加班熬夜趕出來的，我希望幾位尊重他的付出。
請你們記住，也請記得告訴孩子。
他的命兩次都是寧慎醫生救的，他纔是你們的恩人！”
*
*
當晚。
天寧會所。
榮惜處理完學校的事務，開車趕到的時候，寧慎已經等在門口。
認出她的車，他親自跑下臺階，幫榮惜拉開車門。
將藏在身後的花束，送到她面前。
“恭喜老婆，大獲全勝。”
“謝謝！”榮惜笑着接過花束，從副駕駛座上提過，自己準備的點心禮盒，“這是給你的，恭喜寧醫生又挽救一條生命。”
聽到“寧醫生”幾個字，寧慎目光微微一黯。
“做手術的是顧時，我只是……幫他提供手術方案，我不是什麼醫生。”
“照你這麼說，上庭的是張揚，我只是幕後指揮，是不是就不算律師了？”
榮惜白他一眼，將禮盒放到他懷裏，向他眨眨眼睛。
“我不管，總之……我老公就是最棒的！”
二人說笑着走進會所大堂。
寧慎很自然地伸過手臂，擁住她的細腰。
男人身上有點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洗手皁的清香，與平常的他有點不同。
從小跟着奶奶學習制香，榮惜對於香味也是格外敏感。
遇到她喜歡的香氛，她總要認真聞一聞。
配製香水的靈感，就是來自於平常的收集。
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她將鼻尖湊到他的頸間，嗅着他身上的氣息。
“老公，你今天的味道，好特別！”
寧慎只怕嗆到她，輕輕拍拍她的背。
“消毒水味，嗆。”
“哪有，不嗆，好聞！”榮惜湊近他的衣領，“知道嗎，我特意喜歡你的味道，我要記住這個味道，回頭配一個香水出來。讓我仔細聞聞，有點菸草味，還有……啊，是你剛剛抱過的花束裏的味道……”
女孩子的鼻尖有點涼，呼吸卻是暖的。
輕輕擦過喉結，別樣刺激。
寧慎低頭，輕咬她的耳尖。
“我提醒你，再聞下去，老公可要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