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他想說什麼，寧慎上前一步，向他伸過右拳。
那是榮御車隊裏互相加油打氣的動作，他見過榮御和榮惜就是這樣的交流的。
寧慎的意思很明顯——自己人不用客氣。
榮御讀出他的潛臺詞。
上前一步，擡起自己的右拳，鄭重擊在對方的拳頭上。
“御少！”
“御哥！”
……
四周，車廠的教練、工程師、技師們也紛紛走過來，和榮御擊拳祝賀。
看看左右，沒有看到江律，榮御疑惑地皺眉。
“小惜，江律呢？”
“不知道啊……”榮惜環視一眼四周，“剛剛還在？”
“我在這兒！”江律從車廠內走過來，笑着回到幾人身側，“剛剛接個電話，小御，恭喜。”
榮御擡手擁住他的肩膀，剛要說什麼，音響裏已經響起工作人員的聲音。
“現在，有請冠、亞、季軍得主到領獎臺領獎。”
裴雲舒忙着幫榮御整理一下賽車服，後退一步，確定兒子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快去吧，我們等你回來。“
向衆人點點頭，榮御帶着教練一起前往領獎臺領獎。
他拉拉衣領，邁步站上冠軍的領獎臺。
頒獎儀式之後，四周的記者和粉絲們，瞬間蜂擁而至。
閃光燈此起彼伏，無數攝影機鏡頭在他身上聚集。
“榮御，一舉拿下五連冠，此刻你的心情如何？”
“是啊，御神，和大家說幾句吧？”
……
榮御看看手中的獎盃，眼前閃過那些過往的榮譽與黑暗，淡淡一笑。
站在最高領獎臺的年輕人，比起曾經輕狂的榮御，更添上幾分內斂和沉穩。
“我要謝謝大家，謝謝那些在我最低谷的時候，一直支持我，幫助我的朋友和家人，當然……我也要繼續努力，讓自己更強大。讓所有人知道，只要我不放棄，沒有什麼人能打倒我！謝謝大家。”
輕輕點頭，他大步邁下臺階。
將獎盃遞給教授，榮御一起返回車場。
此時，蔣青璃剛好扶着蔣老爺子出來，準備離開比賽現場。
重金聘來的車手，只拿到第二。
蔣青城生死未卜，蔣家人現在自然沒有多少心情慶祝。
看到榮御，蔣青璃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比起出事前的榮御，眼前的男人似乎更加耀眼幾分，甚至還多出幾分成熟的男人味。
遠遠看着那個萬衆矚目的身影，蔣青璃的心臟也是重重一跳。
儘管她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這個男人比之以前，更讓人心動。
腦子裏，有那麼一個瞬間。
她控制不住地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當初她真的認認真真地和他學賽車，認認真真地比賽，是不是也有可能真正獲得他的認同？
這時，榮御也感覺到她的目光。
側眸，他淡淡地轉過臉。
蔣青璃緊張地吞一口口水。
她以爲他會走過來，嘲弄她，罵她，或者在她面前炫耀他的成功。
可是……
沒有。
什麼也沒有。
榮御的目光，甚至都沒有在她身上聚集。
那神情就彷彿，她只是路邊的一片落葉，連讓他注視的資格都沒有。
她原本以爲，他一定是恨她的。
現在才知道，她錯了。
在榮御心裏，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意識到這一點，蔣青璃心下一疼，差點落下淚來。
“青璃，等什麼呢？”
蔣老爺子在車內皺眉開口。
蔣青璃回過神來，黯然地鑽進車子後座。
車子向前，她控制不住地再次向榮御的方向轉過臉。
男人走在正午的陽光裏，身上紅白拼色賽車服閃閃發光，背影耀眼的讓人不敢逼視。
汽車向前，他越來越遠。
“你弟弟有消息了。”
身側，蔣老爺子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蔣青璃回過神來，驚訝地轉過臉。
“什麼意思？”
“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對方願意幫忙。”
蔣青璃吸吸鼻子，臉上露出幾分喜色。
“真的？”
蔣老爺子沒說話，只是取出手機遞到蔣青璃手裏。
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他剛剛收到的一條短信——
“我可以幫你們救回蔣青城。”
“這……”蔣青璃皺眉，“這不是騙子吧？”
蔣青城出事的事，現在江城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之前，他們也接過不少類似的電話或者消息，說是可以幫忙，其實不過就是想要混水摸魚騙錢而已。
蔣老爺子擡擡下巴。
“你看下面的照片。”
蔣青璃滑一下手機屏幕，打開另一條微信，一眼就看到對方發來的照片。
照片裏是蔣青城。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爛不堪的襯衣，衣服早已經看不出之前的顏色。
頭髮亂糟糟如鳥窩，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
整個人瘦得幾乎皮包骨頭，一對眼睛也是如死灰般，沒有多少精神。
不過，還活着。
幾個月來，這是第一次，蔣家拿到蔣青城真正的照片。
仔細將照片放大，確定裏面的人就是弟弟，蔣青璃含着眼淚看向蔣老爺子。
“這是……誰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