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徐鶴寧剛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注意到梳妝檯上，燈光下顯亮的“冰下之焰”香水。
她頓時來了脾氣，一把抓起香水瓶，重重砸進垃圾桶，沒好氣地抓過手機。
看到屏幕上“BOSS”這個名字，她皺眉將電話接通。
“江先生？”
電話裏，江律的語氣裏命令式的。
“千夜酒吧，半個小時之內到。”
徐鶴寧咬了咬後牙，到底還是把到嘴邊的氣話咽回去。
“好。”
她雖然在意寧慎，卻並不是爲了感情會拋棄工作的人。
現在，感情的事已經是一塌糊塗，事業上她不能再輸。
急匆匆地化妝換衣服，半小時之後，徐鶴寧準時來到千夜酒吧。
二樓的包廂裏，江律已經在等她。
男人靠在沙發背上，手裏捧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看得出來有點不太高興。
NS香水這麼大客戶沒拿下來，徐鶴寧也是有點心虛。
“我知道，NS香水的事是我辦事不力，下一次我會更加努力。”
“NS香水總裁是榮瑾的好友，他會選擇經年律所也不奇怪。”江律擡擡下巴，示意她坐下，“我找你是因爲小惜。”
徐鶴寧在他對面坐下，聽到“小惜”這個名字，她的眉輕輕一挑。
因爲榮惜？
這麼說，他的不高興，根本不是因爲她沒有拿下NS香水，而是因爲她……
針對榮惜？
想到這種可能，徐鶴寧不自覺地咬緊後牙。
“江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和你合作，是想要幫你，但是……”江律眯眸，從酒杯上方斜着她的眼睛，“這並代表，我縱容你針對小惜。”
一個寧慎也就罷了，連江律也要護着那個死丫頭。
徐鶴寧冷哼：“江先生，可真是情種。”
江律聽出她的不悅，眼睛眯起，語氣裏染上幾分嘲弄。
“至少，我不像你那麼戀愛腦。”
“你……”
徐鶴寧下意識地相要反駁。
對上他的視線，卻是不自覺地將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眼前的江律，與上次見面時的溫文爾雅有很大不同。
直覺告訴她，還是不要惹惱他爲妙。
“事實上……”江律靠到椅背上，“嫉妒已經蒙敝你的眼睛，如果你動手之間給我打個電話，也不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你真的想要得到寧慎，那就應該把緊盯你的目標。你越是針對榮惜，只會讓寧慎越來越討厭你。”
徐鶴寧沒出聲。
寧慎對榮惜的珍愛，確實是超出她的想象。
儘管她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江律是對的。
“這一次，我原諒你，不過……下不爲例。”
輕輕晃晃手中的杯子，江律淺淺地啜一口酒。
“下週六，榮姨投資的電話會有一場首映禮，寧慎這個準女婿肯定也會出席。”
“你是說……榮惜的媽媽？”徐鶴寧揚眉，“她是娛樂圈的人？”
“著名作家、編劇、影視投資人舍予，你肯定聽說過吧？”江律道。
舍予？
徐鶴寧驚是眉頭又是一陣狂跳。
之前只聽說榮惜的媽媽是大學教授，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隱藏身份。
榮家人，還真是不簡單！
江律放下酒杯，拿過桌上的小藥瓶。
藥片入水即化，瞬間消失無蹤。
“無色無味，只需要一顆，寧慎就是你的。”
將藥瓶重新擰開，江律重新捧起酒杯，向她擡了擡。
“你們徐家，也是江城有頭有腦的人家，寧慎怎麼也要對你負責吧？”
“負責？”徐鶴寧皺眉，“你不瞭解寧慎，如果我真的做了，那傢伙會殺了我。”
江律淺笑：“如果……你有了呢！”
徐鶴寧：……
懷孕？
那種事情，又不是一次就肯定會中。
不過……
對上江律的視線，徐鶴寧突然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二人一起睡一夜，當然不可能肯定就會懷上孩子。
但是，如果她拿到寧慎的基因，自己去動手腳，想懷孕還不容易。
如果她真的懷孕，寧家怎麼都要給她一個交待。
考慮到兩家的臉面，奉子成婚是最好的選擇。
退一萬步講，就算寧慎不肯娶她。
如果榮惜知道寧慎和她懷了孩子，還會和寧慎在一起嗎？
目光落在桌上那個小小的藥瓶，徐鶴寧的眼睛裏，重新燃起希望。
從當年，寧老太太生日時的驚鴻一弊，寧慎就成爲她的夢想。
“榮家的首映禮，肯定不會歡迎我的，我怎麼才能接近他？”
“我說過……”江律淺笑，“我會幫你。”
徐鶴寧沉吟片刻，終於還是伸過右手，抓過桌上的藥瓶，緊緊握在掌心。
這麼多年，她一路努力向上爬，爲的就是得到那個男人的垂青。
就算是不能和寧慎一起一輩子，至少……
她也要得到他一次！
*
*
因爲在國際比賽上獲得冠軍，古韻樂團也是風聲水起，接到不少演出的邀約。
榮惜仔細選擇之後，接下幾個報酬不錯，也比較適合樂團的單子。
臨近寒假要準備期末考試，再加上香水抄襲的官司……
她也是忙碌非常。
轉眼間，已經是聖誕節。
爲了確保首映禮上，古韻樂團演出順利。
一大早，榮惜就帶隊來到首映禮舉辦地——錦江劇場進行實地彩排。
劇場不是專業音樂廳，爲了達到最好的演奏效果，榮惜吩咐林喻帶着大家排練，她就和音響師一起進行音響調試。
不知不覺，一上午的時候就已經過去。
眼看着臨近中午，她正準備讓林喻給大家訂外賣。
一位工作人員已經推着小推車進來，車上赫然是放得整整齊齊的外賣餐廳。
只當是林喻提前訂好，榮惜忙着拍拍手，示意大家休息一下先來喫飯。
親自動手，將餐盒分給大家，榮惜捧過一盒快餐送到林喻手上。
“記得要發票記帳，回頭團裏好給你報銷。”
林喻捧着餐盒一怔：“這……這不是您訂的？”
剛剛只顧着排練，她原本想着排練結束再訂餐的。
榮惜一聽，也怔住了。
不是她，也不是林喻……
那是誰訂的？來路不明的午餐，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榮惜忙着放下手中的餐廳。
“等等，大家先別喫！”
“怎麼？”劇場入口處，一聲嬌笑，“怕姐姐給你們下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