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寧肯定是提前得到消息,才能事先買通酒吧領班。
這件事情是榮御安排的,除了榮家人和秦酒他們這些至親好友,沒有人知道。
榮瑾沉着臉,撐在欄杆上的手指收緊。
“這麼說……那個出賣寧慎的人,剛剛就在和我們一起喫飯!”
這一次,到酒吧參加慶祝的,都是些榮家的至親好友。
這其中,竟然有一個人背叛他們,榮瑾自然是憤怒無比。
“我一定要查出這個混蛋是誰!”
“榮小姐。”一位護士走進來,“我這邊要做病例,有一些信息要麻煩您確認一下。”
榮惜答應一聲,跟着護士走出病房。
榮瑾皺着眉,扶住寧慎的肩膀。
“下次……別拿自己的命去搏,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寧慎擡眸,“我是醫生,知道深淺。”
“嘁——”榮瑾回他一對白眼,“我最討厭就是你們這些學霸!”
寧慎彎彎脣角:“每個人擅長的領域不一樣罷了。”
“少拍馬屁!”榮瑾抓過桌上的礦泉水,打開蓋子塞給寧慎,“喝點水,把你的嘴脣潤潤,乾的跟撒哈拉大沙漠似的!”
一直以來,榮瑾對寧慎多少都有些芥蒂。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認同寧慎。
爲了不背叛榮惜,不惜把自己搞進醫院,這個男人是真的在意自家妹妹。
病房門口,榮御提着從酒吧拿來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進來。
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裏,輕笑出聲。
榮瑾這個人,越是對不熟的人越客氣。
如果他肯和你開玩笑,挖苦你、損你……
那才說明他是真的喜歡你。
看來,二哥這一關,寧慎終於過了。
……
……
酒吧領班找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人已經死了,漂在江水裏,發現他的是一位晨練的老大爺。
寧慎因爲身體還虛弱,不方便前往。
留下榮瑾照顧他,榮惜和榮御一起趕到市局的時候,顧時已經先一步趕到。
看到兩人走過來,顧時忙着迎過來,攔住他們。
“法醫正在路上,咱們先到旁邊等等。”
顧時是醫生,見怪不怪。
畢竟,光是屍體對普通人都是刺激,更何況還是泡過一夜水的。
“我能進去看看屍體嗎?”榮惜問。
看看!
屍體?
顧時:???
顧時:“你確定?”
這位可是寧慎的小心肝,萬一折騰出心理陰影。
那位還不撕了他?
榮惜取出包裏備用的口罩,戴到臉上。
“我學過屍檢。”
顧時揚眉,足足盯着榮惜的臉五秒鐘纔回過神來。
哪怕是他,一時間也沒辦法,把榮惜和屍檢這兩個詞聯繫起來。
與工作人員通溝之後,顧時重新回來,“走吧,我已經和李隊說好了。”
榮惜轉過臉,“三哥,你在外面等吧?”
畢竟,他們幾人,榮御與對方最熟悉。
榮惜想了想,遞給他一個口罩。
三個人一起來到停屍房。
幾位刑偵人員正在現場分析,爲首的李隊長明顯是與顧時很熟,主動與榮惜等人打個招呼,揭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身上有證件和工作證,可以證明身份,身上沒有外傷,口袋裏有一個空安眠藥瓶,上面有死者指紋……我們懷疑是畏罪自殺,不過具體的要等法醫過來才能確定。”
湊過來,仔細看看對方的臉。
看到被水泡腫,皮膚如橡皮一樣青白的屍體,榮御胃裏一翻,捂着嘴衝出大門。
榮惜早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變下身,仔細看看輪牀上的屍體。
“不是自殺,是他殺。”
旁邊的一位工作人員上下打量她一眼。
“小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他身上可是一點外傷都沒有。”
“手指放鬆,指甲裏沒有淤泥和雜物,口鼻很乾淨,沒有內臟入水形成的泡沫……這說明他入水的時候已經暈迷,幾乎沒有掙扎……”
榮惜仔細圍着屍體查看一圈,最後輕輕將屍體的頭側到一邊,在頭髮裏仔細尋找了一會兒。
“找到了!”
她分開死者的頭髮,擡手一指。
“這裏有針孔,很新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鎮靜類之類的藥劑,胃裏就算有殘留的安眠藥,也只是僞裝自殺的道具。殺人者手法很專業,不是普通人乾的。”
幾個刑偵人員互相看看,彼此都看到對方臉上震驚的表情。
隊長輕輕碰碰顧時的胳膊,“可以啊,這小姑娘……什麼來頭?”
顧時聳聳肩膀,回隊長一個苦笑。
要是他告訴對方,這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他信嗎?
重新將白布蓋到死者身上,榮惜扯下手套,與顧時一起走出停屍房。
這時,榮御剛從洗手間回來,看到二人忙着追過來。
“怎麼樣?”
榮惜扯下口罩:“回去吧。”
“不等警方的線索了?”榮御有些不解地問。
“回去等也一樣的。”
帶着榮御和顧時一起,走出市局,坐到車上。
榮惜擡起右手,按了按太陽穴。
三人一起返回醫院,從車上下來,她擡起臉,笑着向榮御撒嬌。
“三哥,我餓了,你去幫我買份早餐好不好?”
“虧你還喫得下去。”想起剛剛的屍體,榮御再次皺眉,“等着,我馬上回來。”
看他離開,榮惜斂起笑容,走向電梯的方向。
這樣的殺人手法,不是普通人能幹得出來的,更像是專業殺手。
如果只是徐鶴寧的一個小小伎倆,怎麼也不可能搞得這麼複雜。
這件事情,絕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難道……
寧慎得罪過什麼人?
她還在沉思,口袋裏的手機突然輕輕一震。
榮惜取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消息,眉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