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提起刑事訴訟,那事情性質可就變了。
到時候,先不說寧氏受醜聞影響,寧慎本人也會受到嚴重影響。
寧氏的股份,肯定還會直線下跌。
到時候,寧氏損失的可不僅僅是50億。
榮惜平靜開口。
“我們拒絕賠償。”
不等徐鶴寧開口,寧氏的律師們已經急起來。
“榮小姐。”
“寧總?!”
……
當着徐鶴寧等人的面兒,他們不便說什麼。
但是,那表情、那語氣……
已經說明一切。
寧慎表情平靜。
“惜惜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徐鶴寧笑起來。
她等的就是這一句。
如果寧慎真的賠錢,那就太沒意思了。
“好啊,那我們就法庭見。”
“等等。”
榮惜站起身,打開揹包,取出一份準備好的文件。
繞過桌子,她擡起右手,將文件送到徐鶴寧面前。
“既然徐小姐是蔣家的律師,那就請代我將這一份起訴書轉交給蔣家。”
起訴書?
徐鶴寧眉頭重重一挑,疑惑地伸手將文件接過來,一眼就看到上面的內容“被告:蔣天養”。
“你要起訴蔣家?”
不要說是徐鶴寧和她身後的希仁律所衆人,寧氏法務部的衆人也都是齊齊一驚。
榮惜竟然起訴蔣家?
“沒錯。考慮到蔣青城對我的傷害,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身心健康,我要求……蔣家賠償我各項損失,共計……一百億。”榮惜抱起胳膊,“麻煩徐小姐轉告蔣老先生,這個週五開庭,請他百忙中抽出時間。”
目光落在徐鶴寧掩飾不住錯愕的臉,榮惜美眸微眯。
以爲,只有她會玩措手不及這一套?
“徐小姐慢走,不送!”
原來氣勢囂張的徐鶴寧,尷尬地抿了抿脣。
冷哼一聲,大步向前。
路過榮惜的時候,她故意將自己的肩撞在榮惜的胳膊上。
榮惜側眸,目光落在徐鶴寧身上。
因爲剛剛那一撞,徐鶴寧衣領一歪。
榮惜轉臉看過去,剛好看在她的項鍊一側,原本被衣領遮住的玫瑰色吻痕。
難怪,感覺今天的徐鶴寧,似乎哪裏不太一樣。
就連面對寧慎的時候,她的眼神都和平常不同。
原來是另有新歡。
空氣中,熟悉的香氛。
榮惜吸吸鼻子,一驚。
徐鶴寧她身上的香氛,竟然和江律身上的相同。
“徐鶴寧?!”
看到徐鶴寧故意撞在榮惜肩上,寧慎皺眉站直身,大步衝過來站到榮惜身側。
“怎麼……”徐鶴寧轉過臉,挑釁地看着寧慎,“寧總也想殺了我嗎?”
“哼!”寧慎冷哼,“殺你只會髒了我的手。”
徐鶴寧陰陰一笑,“說得也是,畢竟……寧總的手是用來握手術刀的,醫生怎麼會殺人呢?”
她是故意的。
被她擊到痛處,寧慎臉色一白。
啪!
榮惜擡起右手,狠狠一耳光抽在徐鶴寧臉上。
這一巴掌,她絲毫沒有手軟。
一巴掌下去,徐鶴寧的臉就腫起來,脣角都溢出血絲。
徐鶴寧咬着牙,胸口劇烈起伏着。
“榮惜,你……”
被她當着這麼多人羞侮,徐鶴寧哪裏受得了。
本能地擡起右手,就要反擊。
榮惜擡手,扣住她的手腕。
“我……我怎麼了?”
用力將徐鶴寧的手掌掰開,榮惜莞爾一笑。
“差點忘了,徐律師是準備告我嗎?這個傷,只怕連輕微傷都算不上,法院都不會受理吧?要不你直說,多少錢一耳朵,一千萬夠不夠,我多打幾下,給你湊一個億?!”
“送客!”
會議室內,寧氏法務部的衆人,齊齊輕笑出聲。
未來總裁夫人,嘴巴比巴掌還狠!
女人間的這種打鬧,自然不可能真的上升到法庭對恃的地步。
這一巴掌,徐鶴寧不想受也得受。
論武力值,徐鶴寧根本不是榮惜的對手。
反擊無力,她只能咬着牙發狠。
“你們等着!”
“不送。”
擡起右手,榮惜一把甩上辦公室的門。
徐鶴寧急急一退,才險險沒有撞到鼻子。
掃一眼身後的助理和手下,她氣急敗壞地轉過身。
“一羣蠢貨,還不快走。”
會議室內。
榮惜轉過身,扶住寧慎的胳膊。
“昨晚就沒睡好,不是讓你好好休息的,走吧,我扶你到辦公室休息一會兒。”
知道他現在的神經很脆弱,她很擔心,徐鶴寧的話會刺激到他的痛處,寧慎會在一衆手下面前失態。
“我沒事。”寧慎後退兩步,坐回椅子,“接下來的會議,你來主持吧。”
榮惜有些擔心地看看他的表情,看男人臉色還算平靜,她稍鬆口氣,重新坐回椅子。
將準備好的資料,一一分發到衆人手裏。
“這些是我準備好的資料,上面有整個事情經過。蔣青城在船上胡作非爲,試圖傷害我,寧慎之所以驅逐蔣青城下船,是有法可依的。無論是站在道義,還是法律的層面上,我們都不會輸。”
在趕衆人下船之前,寧慎曾經安排船上的安保人員,仔細查問過相關人員的口供。
其中,甚至包括蔣青城本人的口供,以及簽字手印。
在公海上,船長有資格處理船上的突發事件。
當晚,蔣青城對榮惜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將他送上法庭。
寧慎趕他下船,有理有據,有法可依。
大家迅速翻看文件,一個個的表情都是放鬆不少。
“有這些文件,這個官司,我們穩贏。”
“如果我們將真相公佈於世,到時候輿論自然會向我們傾斜的。”
……
幾個律師都是一臉激動。
“不行!”寧慎皺眉開口,“這樣的話,會對惜惜有影響的。”
“沒關係。”榮惜一笑,“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
寧慎少有的強勢起來。
他絕對不會爲了扭轉輿論,把榮惜推到風口浪尖上。
那還是男人嗎?
“晚了。”榮惜聳聳肩膀,“我已經將真相公佈於衆。”
知道他不會同意,她早已經先斬後奏。
離開寧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真相發佈給她信任的媒體記者。
現在這個時候,新聞都已經登出來了。
“你……”寧慎看她一眼,轉臉看向周硯青,“馬上通知宣傳和公關部,動作公司一切力量,把所有相關新聞刪除。”
“站住!”榮惜站直身,喝住周硯青,目光鄭重落在寧慎臉上,小嘴一撇,“你敢刪新聞,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剛剛還雷厲風行反殺打臉的女王,瞬間變身嬌滴滴撒嬌的小無賴。
辦公室內,瞬間沉默下來。
大家或是低着頭看文件,或是抿着脣看電腦……
使勁繃着腮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寧慎還要再說什麼,榮惜已經提起小手包。
“不信,你就試試!”
寧慎怔了怔,忙着起身追過來。
“惜惜,你等等我……惜惜……”
榮惜邁步向前,脣角揚起,露出笑容。
認識寧慎這麼多年,衆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爺被人拿捏得死死的時候。
自家寧總也有今天?
會議室內,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噗哧——”
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