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側頭看他的時候，旁邊的厲淮之又變回了那副清冷的樣子。
她眼中露出疑惑，可猶豫之下，還是打消了問他的念頭。
左右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唯獨跟在後面的宋子明像吃了一個大瓜。
他拼命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但旁邊的人都一臉嚴肅，他眼睛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一路上都低頭偷笑的程瀚海身上。
“喂，你剛剛看到了沒有？”
“看到什麼？厲夫人的美貌嗎？看到了看到了，和厲總真是絕配！”
宋子明：“...”
這拍馬屁的語氣，簡直和他不相上下。
爲了不讓這人對自己有威脅，宋子明選擇了閉嘴，只在心裏震撼着剛剛的那一幕。
以他眼尖的程度，他應該沒有看錯。
拍照的棚子裏工作人員已經就位，看見來人，一行人雖低着頭，但也時不時好奇地打量着這難得一見的厲總和厲夫人。
沈初桃被人帶下去換衣服，厲淮之坐在他們安排的沙發上，看着燈光打下來的臺子。
他原本和沈初桃並不熟悉，在那次車禍前，他對她從來都只有抗拒，甚至在知曉她的囂張後還帶着一點點反感。
可這段時間，他卻發現了和他認知裏完全不一樣的沈初桃。
明明是同樣的樣貌，但莫名的...
讓他覺得很有吸引力。
而在聚光燈下的沈初桃好像又突然變了一個人。
原本圓潤澄澈的杏眼帶了些魅惑，眼尾微微上翹，似嬌似嗔，在攝影師偶爾一句的提醒下，遊刃有餘地擺出各種動作。
性感可愛切換的得心應手。
厲淮之目光中閃過驚豔和讚歎，目不轉睛地盯着臺子上的人。
這一幕落在旁邊的程瀚海眼裏，讓他忍不住舉起了手機。
宋子明癟嘴瞥了他一眼。
“你幹嘛呢？”
“厲總的眼神太有感覺了，那裏面就是濃濃的愛啊！”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一個經紀人難道還能簽到總裁頭上去？”
“膚淺！”
程瀚海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是濃濃的嫌棄。
“一看你就沒當過cp粉，麻煩讓讓，別影響我定格這幸福的一幕。”
宋子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但是下一秒，他也拿出了手機，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你拍照，那我就錄像，看誰能比過誰！”
厲淮之絲毫沒注意他的特助已經和人槓上了。
他一直緊盯着沈初桃，在驚歎後又掃過攝影棚裏工作人員癡迷的目光。
而沈初桃拍完一組後準備休息幾分鐘，剛走下來，一件西裝外套就罩了下來。
她正準備說話，旁邊有個女生小心翼翼地遞了杯咖啡過來。
“厲，厲夫人，不知道您喜歡喝什麼，這是我剛剛跑腿的時候特意買的美式。”
沈初桃擡眸一看，是剛剛那個潑了咖啡被罵的小姑娘，此刻正一臉侷促，眼神也不敢和她對視。
她頓時就想起之前自己在片場受到的冷眼，心裏一軟，朝着面前的女生笑了笑。
女生聽見這話一臉驚喜地擡頭。
她在公司裏一直是最不起眼的那個，每天的工作就是給他們跑腿，早就習慣了沙琪看不起她的態度，只是沒想到差點連累到厲夫人。
她還準備說一句抱歉，可一看到旁邊的厲總，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又低下了頭。
“那，那我就先不打擾厲夫人了。”
“等等。”
沈初桃手握咖啡杯，刻意放輕了聲音。
“在娛樂公司，你不能把自己包裹住，要自信一點，還有，我覺得你很漂亮，不用刻意躲起來。”
女生詫異的神情裏帶着感動。
沒想到她剛剛躲在角落裏羨慕地看着厲夫人拍照那一幕，還是被看見了。
可讓她驚訝的是，她聽到的不是鄙夷，而是鼓勵。
沈初桃見她說不出話來，也沒打算勉強她，只是伸手晃了晃自己手裏的咖啡。
“很好喝，以後加油哦。”
整個場景裏震驚的除了那個女生，還有在旁沉默不語的厲淮之。
沈初桃鼓勵的神情不似作假，他能聽到每一字裏帶着的真心。
如果他沒有記錯，他這位夫人以前，可沒比剛剛那沙琪好上多少。
等人離開後，厲淮之眉尾一挑，開口的語氣中帶着些玩味。
“看來以後我得多陪陪你。”
“啊？”
沈初桃差點被嗆到。
她側過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面前的人。
“不用這麼盯着我吧，我也不欠你錢。”
“那誰說得好呢。”
厲淮之話音剛落，沈初桃就被嚇了一跳。
她那天爲了趕在支票有效期內偷偷去了趟銀行，難不成被發現了？
可這點錢，厲淮之應該不會注意到呀。
沈初桃百思不得其解。
而厲淮之看着她越皺越緊的眉，只覺得指尖有些癢，剛想擡起來去戳一戳她的眉心，就突然瞟到外套下她爲了拍照而新換的衣服。
那身濺了咖啡印的裙子是穿不了了，可沈初桃這麼愛美，待會一定會直奔商場。
可她看上的那些衣服...太過打眼。
想了想，厲淮之叫來了宋子明。
“去給夫人買件衣服回來。”
“啊？厲總，我，我不會買啊...我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而且我所有的眼光都放在了事業上...”
厲淮之的神情剛轉成不耐，一旁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程瀚海就湊了過來，笑得燦爛。
“我去吧厲總，我可是咱們公司的一把好手，眼光什麼的，您放心！”
沈初桃沒忍住又看向了他的小鬍子，原本要拒絕的話被她拋到了腦後，一整個被那滑稽吸引住。
見兩位大佬的目光都落到了程瀚海身上，似乎對他青睞有加，宋子明的危機感突然就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他挺胸擡頭，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去，我這就去！絕對讓夫人回家的時候無敵美麗！”
厲淮之開口又叫住了邁着大步準備離開的人。
“去夫人平常去的地方，別亂挑，拿一件保暖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