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來找了半天，最終拿了塊廢瓷片就過來。
他低聲的對虎妮說:“你走邊上一點，我來弄。”
說完就蹲下身子用尖銳的一端一直戳。
好一會兒才弄個丁點大的洞。
徐夏來無語的看着好一會才說:“要不算了？”
“一旦開始，不弄明白的話，過後一直會抓心撓肝的想。你去院門口那裏幫忙看着。”
虎妮眨巴眼睛看着他，示意他去放風。
等人在院門角落站定，她才圍着櫃子轉了一圈，把它推到地上，一腳踩穿櫃子的單面板。
踩成幾塊小的木板拉開放雜物堆裏，只剩她兩個手掌寬的底座，有半米長。
試了試腳感，還挺硬。好想抱起來摔，可是又怕老頭聽到聲響過來查看。
只能一腳接一腳的踹，嚓的一聲底座終於從中間裂開了。
“呦呵……不愧是我。”
嘴裏臭屁着，蹲下身子忙扒拉開，金燦燦一片剎時閃到她的眼。
櫃子底下襬放着整整齊齊的一層金子。
她低聲的叫着:“二哥，快點來。”
徐夏來聽到她的呼喚就趕緊跑過來，到了近處驚訝的發現他妹身邊一個個條形的金子。
他用手掂了下:“這麼多個，都是一兩的小黃魚。”
“發財了，一共有三十個呢。”
虎妮數完金子接着又興奮的對着徐夏來說:“咱一人十五個，再一人分三個孝敬二伯怎麼樣。”
徐夏來搖搖頭不同意她的分法。
“你出的力比較多，就分我十個，五個給二叔，你留着十五個。這些東西留一半給你自己，以後嫁人當嫁妝。”
看着徐夏來打趣她，她也不磨嘰的就同意了。
以後有什麼事情再多幫幫就是了。
“二哥，你怎麼就一個暗袋。”
虎妮看着徐夏來藍灰色棉襖裏面的口袋沉默了，塞了五個金子就已經滿了。
她今天穿的衣服又只有兩個不大的暗袋，一邊放了十個就放不下了。
還好縫了拉鍊，不然蹦一下就都掉了，她現在無比羨慕早上看到她二伯的那件衣服。
看着還剩下的五個金子，等會裝口袋被檢查咋整？
虎妮拍了腦袋一下。
徐夏來被她弄迷糊了問:“頭疼？”
“不是，我記得裏褲有縫兩個兜，還挺深的。”
說完拿起東西就往褲襠裏塞，徐夏來嘆了口氣擡頭看天。
嗯，天挺藍啊。
弄好一切，把東西差不多弄回跟原來的一樣。
兩人偷偷摸摸的到東苑去，那兩男孩背對着他們在書堆裏翻找。
徐夏來帶着虎妮偷摸的跑到他們對面。然後讓虎妮表演一下他們一直在這裏的假象。
虎妮爬到書堆頂部驕橫的說:“哥，你到底找沒找到小人書，都在這裏半天還沒看見，我不管，你自己找，不然我叫爸爸打你。”
說完爬出書堆，就跟下面兩個男孩大眼瞪小眼。
兩個男娃也沒理她，還翻着手裏的書，虎妮溜下去看到他們手裏的哪吒出世的小人書。
她擺出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掏出一毛錢說:“給你們一毛錢，手裏的書給我。”
兩個小男孩對視一眼，非常快速的把書甩給她，抽走手裏的錢，又走到一邊去翻找，兩人還在那裏嘀咕。
“嘿，真是個傻子，一毛錢能換好多本呢。”
“就是就是，咱們能多找幾個，要是每天都有這樣的傻子該多好。”
徐夏來蹲着的地方應該是學校廢棄掉的課本，他看着是高三一整套就挑了兩套。
他那時候初一還沒有讀完，學校就混亂了，只能收拾東西只能回家務農。
他爹說要是以後學校還能開，全都得去學，家裏能出個讀書人，他就可以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虎妮回來就看見他哥挑的書就問:“這些是啥？”
“高三的課本。”
“幹嘛不找全套，咱再多找一會兒。”
翻了一遍才找到全套的只有兩套。
拿了一邊的布帶子捆了起來，提了兩提書。
徐夏來有點不確定的說:“這貌似有點多，而且還不是小人書。”
他們倆已經走到外面，虎妮看了四周一下，跟她二哥拍拍胸脯保證，那大爺絕對會賣給他們。
“你就看我整活吧。”
說完就撈起門檻上一個鐵製品拉着徐夏來的手，撒癡撒嬌的向門房走去。
“幹啥呢，幹啥呢，你們當這裏是供銷社啊，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
門房內，看門大爺把手裏的雜書放了下來，一臉不悅的看着拉扯的兄妹倆。
徐夏來無奈的說:“我這妹子脾氣上來，這也要那也要，不給她，正在撒潑打滾呢。”
“我不管，就要這個，全部都要。”
虎妮揉了揉剛纔被手裏東西打到的眼睛，看起來就像家長不肯買糖而哭鬧的熊孩子。
大爺看了徐夏來手裏的兩提書，又一言難盡的看着她手裏的東西，那東西他用都嫌棄太重了。
“書不能拿太多，那尿壺是個舊物，你們要就給兩毛錢。”
虎妮的手有一瞬間想把東西給扔了，想到剛剛還被打了眼睛，她不禁悲從中來。
大哭着說:“我不管，我就喜歡那些書的封面，要不把書面都撕給我，書我們就不要了。”
大爺急了:“哪有這樣做買賣的，不行，書三毛錢全部都拿走。”
虎妮帶着哭腔說:“再搭個麻袋給我們。”
大爺擺手:“不行，麻袋兩分錢呢。”
虎妮撅着嘴，大喊道:“兩分算啥，我給你一塊錢不用找了。”
虎妮很豪氣的拍了一塊錢在門房裏面。
徐夏來趕忙阻止:“這怎麼行，得找錢的。”
虎妮叉着腰，怒氣衝衝指着徐夏來說:“找啥錢，你趕緊把我要的東西裝上提回去，不然我叫爸爸打你。”
說完就抱着尿壺跑了出去。
大爺手腳非常伶利的，拿了個麻袋出來幫他裝好，非常貼心的打了個結。
推着他下了臺階笑着說:“趕緊追你妹妹去，別到時候她先回家告你狀。”
徐夏來只能笑着點點頭，提着麻袋一步一晃的走了。
兩個小男孩也是在虎妮拍下一塊錢的時候出來的，其中一個一臉嘲諷的說:“也不知道哪家養出來的小傻子啊，專門做賠錢的買賣。”
“小兔崽子，挑好就過來給錢。”
門房大爺不樂意了，啥叫賠錢的買賣？這可是你情我願的事。
兄妹倆在拐角處會合，虎妮非常嫌棄的看着放在腳邊的尿壺。
“二哥，這玩意俺不想帶着。”
“這玩意看起來像個古物，要不留着當傳家寶？”
徐夏來看着鏽跡斑斑的東西，非常貼心的提議。
“嗯，不錯，咱家大伯是長子，傳家寶理應讓他傳下去。”
“…………”
最終兩人還是把它裝進麻袋裏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