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聽着越來越大的呵欠聲，虎妮終於從睡夢中被吵醒。
她睜開眼睛就看見他哥雙眼直勾勾的望着屋頂。
“哥，咋起得那麼早，天冷沒事做，多睡一會兒也好啊。”
她揉揉眼睛踢開被子，就想下炕去上茅房。
突然一瞥就看到她哥憔悴的臉色跟眼下的烏黑。
她奇怪的問:“昨晚幹啥去了，看着像一宿沒睡呀。”
柚子哀怨的看着她:“你倒是睡的挺香，做夢還老說薯片有點鹹想喝水。”
“怪不得嗓子那麼不舒服。”
虎妮清清喉嚨，憨憨的笑了笑，昨晚薯片喫的實在太多，這是上火了嗎？
“哥，要不起來刷牙洗臉，咱們開罐黃桃罐頭來喫。你喫完再去睡覺吧。”
她們這邊一有什麼不舒服喫點罐頭就好了。
柚子想了想也是，他現在頭都有點炸了，熬夜真傷身體。
兄妹倆洗漱好，一人拿了個勺子就吃了起來。
“嗯，甜甜的可真好喝。”
虎妮一小口的喝着糖水，冰冰涼涼得對喉嚨真舒服。
“等會喫完我要出去溜達，你在家裏睡覺可以不。”
虎妮看着她哥精神萎靡的樣子，覺得他再不睡覺到時候病了可咋整？
“好啊。”
柚子看了看大亮的天，腦海的畫面已經被頭痛沖淡了，至少現在他非常困，眼睛都有點迷糊了。
“那剩下的你都喫完，我不要了。”
她吃了兩瓣黃桃，喝了點糖水就放下玻璃罐推給他哥。
柚子喝了口糖水就放了起來，人也躺倒打起了呼嚕。
她搖搖頭幫忙蓋好被子，收拾完自己就跑出去玩了。
村大隊門口的柿子樹下，一羣村幹部坐在一起商量上公社交公豬的事。
“明天就去收購站交任務豬，今年養的勤，每隻有一百五六斤，挑兩隻大的留着，其它三隻夠上交任務就行。後天二十三就殺年豬了。”
村長手裏拿了兩個煮紅薯，一邊說話一邊喫着，周圍村支書，大隊長，會計員還有德高望重的老人都點點頭。
這時村長看見遠處有個穿紅棉襖的小孩走過來，捂的嚴嚴實實也看不出是哪個。
虎妮雙手插進衣袖裏面，帽子拉的很低，走近看着坐在柿子樹底下的老爺們。
心想，今天是啥日子？
她開口打招呼:“叔伯大爺們，今天天氣好啊。都在外面閒聊呢？”
大家都笑着應了她。
村支書也有段時間沒見她了，就感覺小娃抽條了不少，他直問:“一段日子不見，感覺長大了不少了。”
虎妮挺直身子，非常驕傲的說:“那可不，村裏發了糧食就喫的飽飽的，冬閒不用幹活長肉了。”
“哈哈哈哈……”
大家都愛聽這話，今年糧食長的不錯，交完公糧家家戶戶都能喫飽。
“你不在家暖和，出來做什麼？吃了沒，給你個紅薯喫。”
村長從懷裏拿了紅薯給她，一直放在懷裏還溫溫的。
村長看她不要就又塞回懷裏，想着自家小兒子早上喫完飯，好像拿了什麼東西去玩了吧。
他不確定的說:“好像去村頭玩彈珠了吧。”
虎妮聽完跟他們告別跑去村頭去了。
她跑到離知青院不遠的地方，就看見在光禿禿的樹底下，一羣嬸子大娘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什麼。
她偷偷摸摸的走近蹲在她們身後，就聽到大牛嬸子在說:“我還能騙你們不成，這林知青可真不錯，那天我讓她去幫我做豆包，人家手腳靈活的很。”
村裏羅大娘期待的問:“那有沒有說家裏能同意她在鄉下找個人家嗎？”
大牛媳婦可惜的擺擺手:“嗨，這家也是個疼閨女的，說是城裏要是有工作就讓她回去。”
“那可真是不湊巧，我還以爲肯的話，我讓媒婆上門跟她說和說和。不過這工作哪那麼容易找，說不得在鄉下還得好幾年呢，到時候也說不定……”
大家都笑羅大娘癩蛤蟆想喫天鵝肉，都不看兒子已經多大了。
羅大娘笑罵:“大點怎麼了，正經人就好。你看那吳知青，之前不是跟王婆子鬧得那麼不愉快，可是……”
大家好奇心被她引了起來，紛紛讓她趕緊說，虎妮也拉長耳朵聽着。
她賣足了關子，輕蔑的說:“我看到王大軍跟她躲在穀場那邊的玉米杆垛裏親嘴……”
“嚯喲……這麼生猛啊。”
衆人各顧各的竊竊私語，這時虎妮在一旁出聲問:“這麼冷的天，不怕凍僵啦，還敢在外面親嘴。”
衆人驚愕，紛紛轉過頭看，發現是她。
大牛媳婦溫和的對她說道:“你個小妮兒，不找你的小夥伴玩，沒事跑到這邊幹哈。”
這小妮子人小鬼大，說啥都能跟你嘮兩句。
“這不他們都在村頭嘛，我走過來的時候，看你們圍在一起就過來看看打招呼啦。”
虎妮揣着手走到她們面前，眼睛賊亮的看着她們。
大家都知道她的尿性，不說她也會找其他人問，索性直接說“玉米杆跺外面是冷，裏面很暖和。”
虎妮驚呼:“哎呦，羅大娘你也鑽裏面去看啦，兩人就沒有發現你嗎？”
“哈哈哈”
衆人笑噴，紛紛把她趕走，這少兒不宜的話題還是不能帶她聽。
不然她們講的不夠盡興。
虎妮看着她在場，這些嬸孃們不再繼續講這個話題。
嘟嘟嘴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走到了村頭沒看見小夥伴，疑惑的轉頭四處瞅瞅，看了雪地上的痕跡，跟着一直往前面走。
一直到了大河旁，纔在結冰的河面看見小夥伴，連她三哥也在一起。
她用手圈成一個喇叭狀，大聲喊:“狗蛋哥，三哥，你們在幹嘛呢？”
狗蛋跑的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她面前，手舞足蹈的跟她說:“魚，大魚，都躲冰底下了，秋涼哥正在砸冰呢，走帶你去。”
說完拖着虎妮就跑了起來，兩人一路打着滑步到了徐夏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