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就被小山坡玩的小夥伴吸引,拉着兄妹倆一起加入了進去,到了跟前只見十三四歲的男娃用着鐵鍬在挖着什麼東西。
狗蛋咋咋呼呼的問:“鐵牛,鐵牛,你在做什麼?”
鐵牛擡起頭看見他,一臉嫌棄的說:“沒大沒小,我可是你還沒有出五服的堂哥。”
“哎呦,鐵牛哥。你在做什麼呀。”
狗蛋也是能屈能伸臉皮厚,聽他這麼一說也就直接改口。
“嗯,挖松鼠囤的糧食。”
鐵牛回答完就又用鐵鍬往地面上戳,這土凍得邦實,實在是難挖的很。
“呀,這大樹底下有松鼠洞啊,這麼好玩,加我一個好不好。”
狗蛋上躥下跳的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叫,鐵牛有點爲難的看着他們。
家裏就他跟奶奶,秋天的時候忙着賺工分的活,還有囤了好多柴火,這乾果就沒有收多少。
他還想挖多些留着過年喫。
這要是等會兒挖到,那不得分成幾份啊。
柚子看出他的猶豫,開口說:“俺們就玩玩,今年都還沒挖過鬆鼠洞呢。”
鐵牛家跟他家都是村裏關照的對象,只不過他家奶奶眼花耳聾的,平常家裏大多都是靠他自己,倒也過得艱難。
“那行吧,鐵鍬給你們玩一下。”
狗蛋跟虎妮兩人接過鐵鍬,歡天喜地的就在一旁吭哧吭哧的挖了起來。
鐵牛在柚子旁邊也跟着蹲了下來,想起之前的事,思索了一下還是鼓起了勇氣問:“聽說你們秋天的時候收繭蛹能給現錢是不。”
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久,那時候他去秋拾跟撿野菜回去曬乾,就聽到那些女孩都在回味那顆奶糖的味道。
有些直接換了一分錢存了起來,當時聽到的時候就感覺有無數的票票飛走了。
柚子憨憨的說:“是啊,人家城裏人也就要一天的量。”
鐵牛囁嚅道:“那下次要是還有這樣的事,能不能讓人帶個口信給我,我是說村裏有東邊的小夥伴,讓他們順道通知我一聲。”
說完還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柚子笑道:“行啊,下次再有這種事,我就讓他們提醒你一下。”
“謝謝啊。”
………………
另外一邊的兩人,看着是狗蛋拿着鐵鍬在挖地,實則是虎妮在前面,作爲主力軍的她用力極猛。
狗蛋只能小聲的說:“虎妮啊,你手下留點情吧,我的手都快脫臼了。”
只見樹根底下有個不小的洞,虎妮是越挖越興奮,這要還是顧及旁邊的人不敢用全力挖。
兩人沒有認真的挖樹洞,鐵鍬倒是越來越往旁邊歪過去。
挖到半米深的位置,鐵鍬怎麼都弄不下去,兩人停下手,看看土也沒什麼異樣。
虎妮往後一看,旁邊也就剩下鐵牛跟他哥在聊天沒有注意到這邊。
她悄悄的跟狗蛋說:“你走到我後面幫忙擋着,我倒要看看這底下是石頭還是啥。”
“哎行,你別把鐵牛哥的鐵鍬給弄壞了,到時候他沒有幹活的傢伙看你怎麼辦。”
虎妮本來想往手裏推兩口唾沫,覺得有點膈應就算了,哈了一口氣。
舉起鐵鍬用全力往下一戳,嘣的一聲就好像鹹菜缸子被砸裂的聲音。
柚子聽到聲音趕忙問:“弄啥呢?你們倆在搞什麼?”
虎妮一聽,忙把手裏的鐵鍬塞到狗蛋手裏,然後人就坐在對面,張大嘴巴看着吧。
等兩人走到他們身邊就看到這個不大的坑。
柚子挑眉沒好氣的問他妹妹:“你狗蛋哥這是挖到了啥?”
虎妮無辜的說:“不知道哇,就那麼一戳好像裏面有個陶罐裂了。”
狗蛋心裏暗罵:我柚子哥這鍋甩的這麼順其自然的。
看來以後幫虎妮背黑鍋的機會應該有很多,果然喫人的嘴短,反正他不喫虧,背就背吧。
柚子接過他們手裏的鐵鍬,往叉開的裂縫翹了起來,一點點的又往裏挖開十公分左右。
果然就挖到了幾片碎了的陶罐片,往周圍清理了一下,就拿出了一個裂開了半個頭的灰色陶罐,四個人圍在一起翻開裏面的東西。
“嗚哇,是大錢嗎?”
狗蛋驚訝的看着裏面一卷卷的綠色錢票樣的東西,伸手就拆出來看,不由失望的哀嘆:“這東西又不值錢,唉。”
只見拾圓上面印着袁將軍的頭像,寫着民國二十九年。
虎妮摸着大洋,拿起一個吹了一口氣,就放在耳朵邊聽聲響。
她驚訝的說:“袁大頭誒,好多個。”
包着大洋的是褪了色的紅色,數了一下大概有三十來個。
柚子感嘆到:“這筆錢在當時可是很大的一筆錢了,這有可能是以前的人逃荒逃到這裏,怕路上遇到什麼不測,就把錢埋到這個地方。”
“就算現在回來取這筆錢,不過是一堆廢紙跟廢鐵而已。這袁大頭,我家茅廁都墊了幾個。”
狗蛋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他上茅房無聊的時候,都會這裏扣扣那裏扣扣,就在旁邊院牆扣到兩三個,沒用的東西他又給塞了進去。
“…………”
“見者有份,拿回去藏起來,說不定以後也能值錢。就算不值錢留到咱們七老八十,再拿出來教育後世子孫也行啊。”
柚子一臉認真的提出建議,主要他家盒子裏也有五六個。
“是啊,我們兄妹倆就佔個便宜,分兩份,行不。”
虎妮開口問,就怕鐵牛覺得她沒有出力氣佔了便宜。
鐵牛無所謂的聳聳肩說:“我留幾個袁大頭就行,紙幣的我不要。”
虎妮數完袁大頭是三十四個,柚子做主給了鐵牛十個。
狗蛋啥都不要都留給了兄妹倆,兩人把東西都揣兜裏面,又幫鐵牛把那個松鼠藏糧食的窩給挖了開來。
只見裏面有松子跟核桃,還有少量的玉米粒,大概也就兩三斤的量。
等鐵牛把東西都裝進布袋裏面,他們就把土都埋上,看着時間也不早了都往家裏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