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

    躲在牆角的羅莎莉亞在最後一句話的攻勢下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眼見那邊的林塵竟然還露出一副迷茫和無辜的表情,她便更氣不打一處來,怒氣衝衝喊道:

    “虧我之前雪山任務回來後還在琴團長和騎士團面前幫你說好話,結果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呸!”

    衝上前來,羅莎莉亞一把將芭芭拉攬入自己的懷中,遠離那邊的衣冠禽獸。

    可誰知反應過來的芭芭拉卻也有些茫然地望着她,還不時把視線瞄向那邊,像是十分不理解她的行爲,這番情形讓羅莎莉亞不禁更加咬牙切齒,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塵。

    “你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林塵:“......”

    捂住自己的臉,此時的他已經不想再多做些什麼其它肢體上的動作。

    ......

    “......原來如此。”

    羅莎莉亞心虛地把臉瞥到一旁,低了低頭,耳根變紅了些。

    芭芭拉一番解釋之中雖然沒有提及有關風神的事項,但也好好解釋了事情並不是這位偷窺修女想象得那樣。

    “我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嘛......”

    誰讓你們兩個對話那麼奇怪的。

    可那邊的林塵也十分無辜。

    結果現在多上一個人,他身份的問題也沒有辦法跟芭芭拉解釋了,只能暫時瞞着希望不會因此產生什麼奇怪的走向吧。

    於是抱着想要趕人走的心態,林塵很快開口。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沒有什麼事了,那我們就先走......”

    “等等。”

    雖然已經聽完了解釋,表面上表現得理解,但實際上羅莎莉亞依舊抱着一絲懷疑。

    畢竟戀愛上腦女人的話也不可全信,同爲西風騎士團麾下修女,她不能放任這位祈禮牧師不管。

    “你們今天來教堂底下做什麼?”

    莫名有種被審問的感覺。

    林塵嘆了口氣,知道這位偷聽他人談話的修女並沒有完全相信他,於是也沒有什麼隱瞞地將這次出行的目的講述予她。

    “琴團長臨時下達的命令,我有些事需要找阿貝少談一談。”

    聽到阿貝少的名字,羅莎莉亞明顯頓了一下。

    這個名字在如今還是十分有分量,而且之前發生的事始終讓她耿耿於懷,一想到自己的這副樣貌曾經被他使用就感覺渾身一陣惡寒。

    但是......

    “原來他竟然被送到這裏來了,我以爲騎士團應該會把他送到更戒備森嚴點的地方。”

    騎士團在西風教堂的人手不少,實力也並不弱,但相較其它一些地方還是差上許多。畢竟那個傢伙跟杜林有關,對此騎士團那邊再嚴肅些,或者做出再過分一點的決定都是完全正常的。

    等等,杜林......

    這個時間點讓除了研究學者之外的人接觸杜林,難道騎士團已經開始打算......

    羅莎莉亞一下聯想到了許多。

    “......你是西風教堂的修女,你問我?”

    林塵有些無奈,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應該是擺脫不了她了。

    “身爲修女你不是應該經常出入教堂嗎?”

    聽到這話的羅莎莉亞忽然露出一副有些難以啓齒的姿態。

    還是芭芭拉開口幫她解釋道:

    “羅莎莉亞修女......跟我們其她修女的理念有時候會有些許的衝突。”

    羅莎莉亞:“......我是不太偶爾來教堂禱告啦,但是教堂地下室這邊還是會常會的。”

    喔!

    林塵恍然大悟,教堂地下通常關押罪犯,那麼羅莎莉亞的工作就十分顯而易見了。

    “所以你是作爲修女來感化他們的?”

    “不,我是把他們送進來那個。”

    “......”

    ......

    提瓦特大陸,不知名的一片地區。

    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坐落在此,朝內望去也只能看見一片漆黑。

    這裏是所有生物的禁區,無論是猛獸還是在天空飛行的鳥兒,歷經附近時都會毫不猶豫地快速離開,而其它的就留在這化作一堆枯骨。

    所以,這裏也是屬於魔物的天堂,數不盡的魔物從此往外涌出,不知道究竟是這裏孕育出了魔物,還是魔物過多才將此地孕育而出。

    穿過裂縫的漆黑,地下的景象卻遠比大多數人想象中的明亮,卻也比大部分人想象中的可怕。

    龐大的魔物聚集在周圍,無時無刻不在朝外散發着魔物獨有的不詳氣息,低沉的呼吸聲迴盪在整個地底,如果有普通人到這,可能直接就會被這壓抑的氣氛給逼瘋。

    但比這更可怕的,卻是周圍一圈將這所有籠罩的那股黑氣,絲毫不加掩飾的發散着純粹和極致的惡意。

    魔物羣的中央,卻是站着一位與周邊場景格格不入的金髮少年,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足以稱得上是一位極美的美少年,唯一不符的,只是那一雙不帶任何情感的眼睛。

    深邃宛如深淵,像是要把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吸引進來,然後啃食殆盡。

    “【王子】。”

    一根柺杖敲落地面發出咚的沉重響聲,一隻造型奇怪的矮小魔物在那位少年的身前恭敬半跪在地。

    金髮少年那雙漠然的眼睛中終於有了些波動,慢慢轉過身來。

    “風魔龍,現在怎麼樣了?”

    通體幽藍的深淵法師腦袋放得很低稟告道:

    “風魔龍的控制難度跟普通的魔物相比相差了太多,尤其是情感方面的抑制和扭曲,即使毒血已經摺磨了它百年的時間,但我們依舊在精神的影響上花費了許多的時間。”

    深淵法師態度放得很低,語氣同樣卑微,可這不是少年想要聽到的答案。

    “我說,它現在怎麼樣了?”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剎那間從深淵法師的背後生起,讓它猛然回過神來趕忙語速極快回複道:

    “現在已經基本控制風魔龍!”

    “只要不在精神上受到大的刺激,就足夠操控它去做任何事!”

    刺骨寒意慢慢消失,深淵法師知道自己成功傳達了消息,但額頭上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些冷汗。

    它悄無聲息地將頭上的汗水消去,心中忐忑,但還是繼續討好道:

    “即使現在就要風魔龍去摧毀蒙德,它也會毫無保留的去執行。”

    “好。”

    “??”

    深淵法師整個魔一愣,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它剛剛真的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這位王子不至於這麼針對自己吧?

    但是事關重大不可隨意對待,於是它還是硬着頭皮冒着被處罰的危險顫顫巍巍問道:

    “那、那個......您剛剛說了什麼?”

    在場頓時一片平靜。

    咕咚。

    它在壓力下下意識嚥了口口水,連外圍的魔物都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原本低沉的呼吸聲頓時戛然而止一般沉寂下來。

    感受到金髮少年那雙深邃的眸子從自己的身上掃過,深淵法師雖然能使用冰屬性的元素力,但還是感覺遍體生寒。

    好在王子殿下仁義無雙,最後還是不曾發難。

    金髮少年回過身來,不再將視線放在那隻深淵法師的身上,而是擡頭注視隱藏在這道裂縫之中的漆黑。

    處於深淵之中,上方的視野留下的只有僅剩的那一點蔚藍,彷彿是天空被撕裂後殘留的一角。

    “那位冰之女皇五百年前開始有了想法,而祂五百年的行動在如今已經逐漸顯露成效,可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金髮少年雙手負在身後,背對着深淵法師開口,讓人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

    “天理已經太久沒有消息,如果要實現我們的目標,僅靠現在的局面還遠遠不夠。”

    “所以,該有人催促一下祂了。”

    雖然自家【王子】說這些話時候的樣子還挺有氣勢的,但說得簡單,這可是要摧毀一座現有的城市,而且它的背後還有着一位實打實的七神......

    蒙德內境天天說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見到自己家的神明,但大夥都知道這只是說說而已,七神庇護的城邦,等遭遇威脅到整座城市的危機時,祂肯定出來的比誰都快。

    尤其是風神,嘴上這麼說,但說不定祂實際上就天天化身在蒙德的酒館裏瀟灑。

    深淵法師只感覺這大概率是一趟有去無回的任務。

    但它不敢提出什麼建議,只能抱着去跟深淵裏其他管事商量的心理退走下去。

    ......

    一座巨大的祭壇前,倒掛的神像被無數鎖鏈纏繞,胸口前原本光芒四射的寶珠此時卻散發着詭譎的氣息。

    少年的金髮在這詭譎的光下都顯得略有些黯淡,但他始終無動於衷。

    擡頭,已經入夜的天空一片黑暗,裂縫中唯一能觀測到的一角天空此時也彷彿盡數融入在深淵的漆黑之中。

    “時間,不多了。”

    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