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牆壁泛着些白色的灰,不時有水珠沿着管道滴下,滴落在牆角的灰綠色的苔蘚,滋養着其生長。
小腿擺動,邁着與成年人相比較小的步子,小冥着急朝着小巷的深處跑去。
“媽媽,媽......”
兩天時間的離開,雖然她已經給臥病在牀的母親在牀頭的桌前放置好了乾糧和充足的水,可依然不保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走進小巷時她彷彿都能幻聽到媽媽的咳嗽聲。
可話語未落,剛衝過一處拐角,看到三個成年的大漢蹲守在角落,她的神情中帶上了些驚恐。
下意識想要逃離,但小孩子的速度又如何比得上大人,其中的一個大漢飛步跑來,在小冥的前方將其攔住。
“小冥啊,你都足足消失快兩天了,況且你媽媽都還在屋子裏面,怎麼看到我們的第一反應卻還是想跑。”
其中爲首的那名頭髮帶着些卷的男人走出來,邊搖頭邊看向小女孩說道。
“你再跑的話,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對你的母親採取些強硬的手段了,你也不想讓你媽媽遇到這種事吧?”
小冥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起來,咬了咬牙,猶豫道:“再、再給我一點時間......”
“只要幾天就好......”
捲髮男人依舊是搖頭:
“幾天又幾天,到現在你們娘倆已經拖了快兩個多月......”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因爲那位小冥竟然就在三人都以爲終於要挾住她放鬆了警惕時,就像泥鰍一般直接朝那名大漢與牆壁的空隙處鑽了過去,然後迅速開始狂奔。
捲髮男人氣得嘴角抽搐,只大喊一句“追!”就跟着一起追逐上去。
......
“哈、哈......”
大口地喘着氣,小冥認命般看着剛追上自己的同樣喘着粗氣的三名大漢。
“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你們就不怕我找千巖軍?”
捲髮男人氣極反笑,“你找千巖軍來也沒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本事你現在就叫!”
小冥毫不猶豫大喊:“救命!有人拐賣婦女了啊!”
“......”
捲髮男人臉色一變,剛剛那句話也只是氣急了才說出,如果在其它國家叫上再多守衛和管理秩序的人員過來這種事也沒人會在意,但這是在璃月港,面對這種事有時甚至比注重人權自由的蒙德還要嚴格和難處理。
“別喊了姑奶奶!我再給你三天時間!”
小冥瞥了眼捲髮男人,思索片刻,忽然又作勢喊道:“救......”
“五天,五天行了吧!”
捲髮男人是真有點怕了,只是小冥依舊不太滿足。
“七天!只要七天我就能攢夠錢治我媽媽的病,再把錢都還給你們了。”
咬了咬牙,看着面前略有些囂張的小女孩,捲髮男人還是答應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七天就七天。”
聞言,小冥頓時鬆了一口氣,喜笑顏開起來,朝着來時的方向小跳着走了回去。
但畢竟是孩童心性,她沒有發現在她討價還價的時候,捲髮男人眼中閃過的那一絲陰霾。
成人世界裏的承諾可不如孩童那般值錢。
在小冥即將走過三人身邊的那一刻,捲髮男人給旁邊的同伴眼神示意一番,下一秒,小冥整個人就被猛地抓起。
嘴被一隻大手捂住,小冥拼命掙扎卻無法掙脫大漢的束縛。
於是在一陣面如死灰的表情下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將自己往來時的方向帶去。
“呔!何方人馬大庭廣衆之下竟然誘拐無良少女!”
一隻白色不明生物忽的從天而降,雙目圓瞪怒斥衆人。
讓三名大漢面面相覷。
只有被束縛住的小冥看着派蒙身後逐漸出現的一男一女二人,神色激動的開始嗚嗚掙扎起來。
人影走近,果不其然是熒和林塵,但與派蒙嫉惡如仇的樣子不同,二人此時的神情略微有些古怪。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們就不怕千巖軍巡邏嗎!”
聽着派蒙叉着腰理直氣壯的話語,互相看了對方兩眼,三名大漢中有人小聲辯解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派蒙怒瞪一眼那人:“只是欠錢,你們就能這般推搡,甚至是束縛他人的自由,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而且誰知道你們是單純想要讓人還錢,還是藉機行其它事!”
那名大漢還想要說些什麼,但被捲髮男人伸手攔了下來,他神色略微有些古怪回道:
“那個,這位不知名的閣下,欠錢不還在璃月港的法規裏是可以採取強制手段的,雖然那需要由官方人員處理,但這位......”
捲髮男人看了眼神色不善的小冥,補充道:
“這位小姐在半個月前就在不斷逃脫千巖軍的追捕,所以我們如今這樣強行抓捕的行爲其實是勉強算得上符合規定的,況且您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老話?”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更何況如今我們的利益已經受到了實打實的損害,所以您就這麼冠冕堂皇的站出來質問,是否又有些太過無禮了呢。”
捲髮男人一番道理如同重拳出擊一下下打在派蒙的身上。
白色不明生物臉頰一片發紅,最終還是低下了頭來,被文化人講道理給說服,小聲說道:“對、對不起嘛......”
捲髮男人見她這幅認錯模樣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有些緊張地看向她身後那一男一女,有些擔心。
林塵咳嗽兩聲,受不了他這樣的視線還是說道:
“那個,能大概講講事情的經過嗎?”
他指了指大漢懷裏的小冥,“其實我們跟她還算認識,說不定還能幫你們處理一下這件事。”
......
經卷發男人將事情始末好好解釋了一番,林塵一行人都相繼陷入了沉默。
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也沒有什麼狗血的部分。
是經常在民間出現的母親臥病在牀,孝女爲其四處奔波賺取錢財治療,與故事相同的部分是小冥確實欠了房東不少錢,足足拖欠了兩個多月,但不同的卻是她其實是有能力將錢財的一部分取出先交付房租。
到底是孩童心性,也不是不能理解,想要把賺來的錢全部用在母親的治病花費上,但卻忽略了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孝女的故事令人感動,但如果親身成爲了故事裏面的房東,那倒也是一件糟糕的事,在開始可能還會被感動得涕泗橫流,但一個月兩個月過去,再看她們的眼神也就跟見到仇人無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