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眼神裏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好似再說——等着吧，你完了。
前臺面癱臉。
林書說，“宋小姐，您把您要送的東西交給前臺把，顧總跟客戶約在外面談，我們現在都不在公司。”
宋家玉一愣，隨即臉色難看下來，“顧大哥不在公司，你們前臺一直喊我預約預約？人都不在公司我預約什麼？你們招的都是什麼人？”
林書淡淡道，“每天要見顧總的人太多了，要是什麼人都敢放進來，這種人才招不得。”
宋家玉氣得面色鐵青，在心裏又給林書記了一筆，等以後她和顧景琰在一起，一定要討要回來！
但現在有求於人，宋家玉還是嚥下那些不快，低聲道，“不好意思林助理，我在這裏等顧大哥等了很久，心裏着急就有些口不擇言，你別忘心裏去，你能告訴我顧大哥在哪兒見客戶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你能幫幫我嗎？”
說着頓了頓又道，“我聽景陽說你最近想買車？我有個朋友開了家車行，有一批車子要‘處理’，自己人只收內部價，我一會兒把他聯方式推給你，你什麼時候想買了就跟他聯繫，二百萬的車省出兩個購車稅不是問題。”
林書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顧總在芙蓉齋這邊的雲水間包廂，您別跟顧總說是我說的。”
宋家玉嘴上說“好的”，表情卻十分輕蔑。
底層爬上來的東西，到底是上不得檯面。
她擡眼瞥了眼前臺，伸手將桌上那張韓若星的海報拿走，“難怪只能幹前臺這樣的活兒，連自己要討好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說着當着前臺的面將韓若星的海報撕碎，丟進了垃圾桶，趾高氣昂地拎着東西離開。
前臺看着她出了江盛的大門，這才從抽屜裏又拿出一沓韓若星的海報放在桌上。
林助理特意在前臺放了幾箱，顧總每天進門前都能看見，甚至來公司的客戶，也會在簽到的時候，被附贈一張，顧總要是不樂意，早就讓他們撤了！到底是誰蠢？！
宋家玉前去芙蓉齋的路上，翻看了一下來電記錄。
蘇婉琴給她打了二十幾通電話，微信也發了很多條語音。
最後一條信息是，“十二點之前我再聯繫不到你，後果自負！”
宋家玉到底是心虛也害怕，她知道蘇婉琴的脾氣，對她寵歸寵，但真要發起火，罰起來也是說一不二。
正好車子路過醫院，她給蘇婉琴發了一個定位，這纔回撥了電話。
蘇婉琴一接通就劈頭蓋臉道，“一上午不接電話？你爸接機你也不來，宋家玉！你在搞什麼！”
宋家玉咳了一聲，有些虛弱道，“媽，對不起啊，我有些不舒服我來醫院這邊兒了。”
蘇婉琴一開始並不相信，“韓若星說你早上還見了她，說你不跟他們一起，自己開車去，我怎麼沒聽她說你病了？”
宋家玉暗罵韓若星多管閒事，謊還在繼續撒，“韓若星怎麼會好心跟您說我的情況，她巴不得我沒去接機，讓爸爸對我心存芥蒂呢。”
蘇婉琴大約是查看了一下，開始相信宋家玉的說辭，於是就問了幾句她的情況，宋家玉說，“我還在拍號，等醫生看了才知道。”
蘇婉琴沉聲道，“那你看完立馬給我過來，我最多給你四十分鐘，今天我約了秦太太喫飯，禍是你給我闖的，今天你只要不癱在牀上，你必須過來參加這個飯局！帶病更好，讓秦太太看看我們的誠意，秦太太這口氣順下去，我們合作才能長久，這些客戶以後可都是你飯碗裏的菜。”
宋家玉擰起眉，有些煩躁，但蘇婉琴的命令，她也不敢不應，於是悶聲道，“知道了。”
蘇婉琴語氣緩了緩，“你別怪媽不近人情，也別覺得道歉丟人，等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裏子面子都沒有錢重要，我一會兒把新地址發你，你到了跟我說一聲。”
宋家玉不情不願地應了聲，“好。”
蘇婉琴掛了電話，將地址發給宋家玉後，整理了一下衣裙，端上笑容走了進去。
豪華包廂李，稀稀落落坐了秦太太，童太太和童太太的小兒子童遠。
童太太和秦太太在說話，童遠則是魂不守舍，看到蘇婉琴進來，立馬站起身，“蘇阿姨，家玉來了嗎？”
蘇婉琴溫聲道，“家玉去醫院拿藥去了，一會兒就到，咱們先點菜吧，邊喫邊聊。”
童遠一聽宋家玉生病了，頓時擔心起來，“什麼病啊，嚴不嚴重，要不要我——”
話沒說話，就被童太太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童遠疼得聲音立馬變了調。
童太太瞪了一眼自己這沒出息的兒子，眼神示意他沉穩點，別顯得自己那麼不值錢。
童遠記得來之前答應母親的話，硬生生把話給嚥了回去。
蘇婉琴笑着說，“小毛病，不嚴重，估摸半小時就過來了，小遠這孩子是個會體貼人的。”
童遠面有喜色，耳朵也紅了紅。
宋家玉很聽她母親的話，自己能得到蘇婉琴的認可，這事兒基本就成功一大半了。
之前在國外唸書的時候，他剛出國語言還不熟練，是宋家玉主動接近他，幫助他，宋家玉對他特別好，好到他一開始還以爲對方是喜歡自己，但是他表白後，她反而說“還是朋友關係比較穩定”，於是他們就成了朋友。
後來有一次，他和別的女孩子走得近了，宋家玉忽然就疏遠了他，拉黑了他的聯繫方式，他堵了好幾天纔在學校堵到她，問她爲什麼。
宋家玉就用一種很糾結的表情跟他說，她覺得可能是佔有慾太強了，看見自己好朋友和別的女生走得近，心裏會不舒服，會難受，怕這種情緒會讓兩人關係變差，所以想暫時遠離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