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已經感覺到了來自戚欽榮身上的那抹威壓，扭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轉回來，生怕他發現。
戚欽榮神色緊繃，棱角分明的下巴在昏暗裏顯得更沒有溫度。
手下的塑料勺子被韓箏捏的變了形。
他聽完她的一席話，空氣中沉默半響，“我不同意。”
韓箏的心裏落下一口氣，按道理來說這是她自己的事情的，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了想告訴他，跟他分享的衝動，許多事情都想聽他的意見，所以她會說。
他們從小到大是沒有祕密的，有祕密在他面前也藏不住。
她的少女心事在他面前就不是祕密，包括學生青蔥時代她情竇初開的男神們。
韓箏緊張的把前面又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舔了舔嘴脣，偏頭看向窗外，“我自己的事情，沒什麼不同意的。”
第一次忤逆他。
戚欽榮握着方向盤的手越攥越緊，最後突然鬆開，打開暗釦，從裏面抽出煙盒和打火機。
她知道他有時候心煩了會抽兩根，但是絕不會在她面前抽。
駕駛座的車窗被放下，外面的風灌進來，剛纔還溫暖的車內一下就被冷空氣佔據。
“因爲你是我的女人。”他的話語順着呼嘯的風進入到她的耳朵裏。
韓箏剛纔還敢跟他對峙的心一下子猛然跳動起來，是害怕。
那兩個晚上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入腦中，撕扯，撒嬌，脫衣，酒醉，還有．他寬大又結實的胸膛和進入的身體。
外面的風還在裏面灌，戚欽榮點燃了煙，把窗戶關上。
風的聲音被隔離開，又重新安靜下來。
韓箏努力按住，張開口，微喘氣，“二叔，不是說好了不提的，當做沒有發生過。”
“我沒答應。”他回答的語速很快。
一根菸抽完，二人誰也沒有開口，車內瀰漫着煙霧。
她終歸是沒忍住，咳嗽的兩聲。
“你先回去。”戚欽榮發話，微乎可微的嘆息聲被隱在話語後面。
他舊事重提，韓箏臉上的淚也堪堪要落下，抿着脣，不說話，眼淚從眼裏面開始往外冒。
見她沒動，戚欽榮掐滅菸頭，解開安全帶過來抱住她，替她擦了擦眼淚，“別哭了。”
韓箏下巴放在他的肩頭上，大哭起來。
好半天，情緒才控制住，現在時間已經晚了，這個路段平常沒什麼人來，所以她哭得很放肆。
“我錯了，不要哭了。”語氣輕柔的就像以往哄她那樣，不摻雜任何情愫。
“你去訂婚，不結怎麼樣都行。”他想說的是他能壓下來。
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傳的謠言有多麼厲害，學校裏的造謠能力有多麼強大。
訂婚只是用來防人耳目的，不知道他爲什麼反應會這麼大。
還提出了那兩晚的事情。
戚欽榮順着他的肩膀，“你想訂就訂，不想了隨時跟我說，我來解決。”
韓箏在他懷裏悶悶的點頭，她也不知道現在該以什麼情緒什麼身份來面對他。
特別是當她扯出那種事情後。
叔侄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努力維持的叔侄關係也在此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