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箏躺在牀上也沒睡好覺。
戚欽榮靠在門外守着,一夜,手裏折的煙掉了一地,醫院裏不許抽菸,全是完好無損的煙支。
醫院裏值班的護士也盯了一晚上,他渾身散發出的低迷氣息就好想讓人湊上前去。
韓箏一晚上都睡不着,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去,過了不久,心裏裝着事又醒來。
外面的天空泛起魚肚般的白,天亮了,牀上躺着也沒意思,索性起牀洗漱。
浴室的門剛被打開,戚欽榮也推門而進,“早。”
他的神色很不好,疲憊,眼下淡淡泛着烏青,身上還附帶菸草般的氣息。
韓箏嚇了一跳,“你一夜沒睡。”
“眯了一會。”他一夜都沒離開,只有在快天亮的時候纔去長椅上坐了一會。
心神不寧,也不想離她太遠。
半夜,夜深人靜,戚欽榮去了趟韓贇所在的那棟樓。
都說血緣至親的人都會有莫名的心靈感應。
他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牀上的小人。
牀上的小人也剛好醒過來,偏頭看向他。
二人對視許久。
最後還是韓贇先打破沉默,比了個手勢,他沒看懂,因爲他只是擡了擡手。
手上沒有力氣,最後只能放了下去,手攥成拳頭的形狀。
氣鼓鼓的扭回去頭,不能給媽媽丟臉,現在手連個擡起來的力氣都沒。
戚欽榮勾脣笑了笑,輕敲了敲玻璃,示意他。
是深夜,樓道和屋子裏的燈都暗滅,只留下幾盞來照明。
戚欽榮的手照在光下,印去影子,兩隻手被光照的展現出各種形狀。
韓贇躺牀上無聊透了,這下看到這稀罕玩意有了興趣,影子還能這樣玩。
對他一個僅僅四歲的小孩吸引力很大。
頓時來了興趣對這個才見過一面的男人有了好感。
幾歲的小孩就是對這個世界的探索力大,所以對什麼事都產生好奇心。
戚欽榮在外面陪了他一會,直到他體力不濟,又睡了過去,才重新回到韓箏門前。
“你要不睡會。”韓箏原本不清醒的腦子此時已被驚醒了。
一晚沒睡,就站在門外,怎麼能支撐的住。
他一定是看她醒了纔敢進來,要是擱平常呢,她喜歡睡懶覺,睡到日上三竿,那他呢?他還要在外面呆那麼久。
房裏畢竟是開了空調的,自然要比漏風的樓道溫度高上幾分。
戚欽榮沒接話,但徑直走向了牀的位置。
屋內就一張牀,沙發要是戚欽榮躺着的話太小太憋屈,他爲了昨天不讓自己尷尬,把牀讓給了自己,他去病房外待了一宿。
眼下他是有點困得不輕,連續幾天的強高度工作才得以回來,之後就是醫院裏的各種事,韓箏的心理問題,還有那邊的瑣事。
唯一躺下睡得一覺就是在醫院旁邊酒店的那晚,抱着韓箏,最後也沒睡安穩。
心事瑣事支撐着他的精神,讓他難以入眠。
戚欽榮沒睡在別處,直接躺在了韓箏的病牀上,她剛出被窩,被子裏的餘溫還在。
冰涼的肌膚對上溫熱的被子,是她的味道,她身上散發出的體香。
不多時,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