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欽榮擡了擡眉,示意她說話。
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怎麼闡述這段關係。
“額”韓箏額了半天,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你叔叔。”最後深深低着頭。還是沒說出你爸爸這三個字。
臉低的不能再低,馬上要埋在了地縫裏,像只鴕鳥一樣。
聽到這個介紹,戚欽榮原本好整無暇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縫隙,到底還是沒露出來,原本平靠的身子側過來,看着他們。
韓箏心裏被看得發毛,韓贇也是,又叫了一聲叔叔。
可謂是火上澆油,把她嚇得一哆嗦,屋裏明明是溫暖的,感受到的卻是嚴寒。
戚欽榮嗤笑一聲,輕蔑的態度,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這聽到這麼無禮貌的神色。
冰冷的眸子裏沒有任何的溫度,就這麼盯着他們。
“你爸爸。”嚇得韓箏連忙改口,她的硬氣也只維持了這麼幾秒鐘。
這句話聽在韓贇的小腦袋瓜裏有些轉悠不清。
不是說是叔叔嗎?怎麼成爸爸了。
後來的這句爸爸是怎麼也沒說出口,既然叫了叔叔,就不能叫爸爸了,他是這樣理解的。
這句叔叔還是經媽媽介紹,怎麼會成了爸爸。
叔叔怎麼會是爸爸,先入爲主的念頭,是他的思想,儘管以前猜測過是爸爸。
媽媽給的第一稱呼是叔叔,那麼他就認定了是叔叔,不會是爸爸
這一聲爸爸就沒叫出口。
戚欽榮在等着他叫,韓箏也是。
等了半天,韓贇的這聲爸爸也沒說出口,取而代之的是小臉緊繃着盯着眼前的人。
毫不畏懼地對上戚欽榮的眼神。
一大一小,頗有氣質,韓箏感覺在他們之間,快被燒糊了。
最先敗下陣來的是韓贇,他心性小,年齡小,剛纔純粹是剛出生的牛犢不怕虎支撐的。
病房裏的空氣靜默許久,也沒了人出聲。
還是韓箏先按耐不住,只能出來當和事佬,誰讓她先賭氣說錯話了的。
兒子的脾氣她也知道,和自己一模一樣,先入爲主,讓他改口叫爸爸可是登了天的難。
她開口的機會只有一次。
還沒想好怎麼說,眼睛對上病牀上的戚欽榮,嘴一哆嗦,脫口而出,“叫爸爸。”
還是那句話,沒有任何潤色,比剛纔的氣勢還小了點,怎麼可能說服韓贇。
沒成想,她的話音剛落,韓贇脆生生又歡喜又急切的喊了聲,“爸爸。”
這小兔崽子,是不是等着她給他下臺階呢。
韓贇說完,晃悠着小短腿滑了下去,穿上鞋子,走兩步,到了戚欽榮的病牀前。
又晃着小短腿爬不上去,他拉了他一把。
拽了上去,藕白段的小胖手揮舞着。
韓贇一個小屁股坐在了戚欽榮的身上,他身子小。
即使在他身上仍舊跟個小屁孩似的。
小傢伙的眼裏閃着點點的星光,望着他。
“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嗎?”這孩子有臺階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