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面前,樂櫻輕輕吸了一口氣,伸出手。
他的領帶掉落在地上,隨即是襯衫的鈕釦。
然後是……
沈擎蒼寬肩窄腰,鍛煉出的線條感十分明顯,樂櫻的手放上去,卻又嚇得她不自覺往後縮了縮,紅暈爬滿她的脖頸。
絕望和羞恥兩種感覺融合在一起,樂櫻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就像他說的,他們明明已經有過許多次,但每每到了這種時候,她依然無法直視面對。
她垂着眸,從沈擎蒼的視角看下來,只看見她烏黑的發頂,以及微微顫抖着的,濃密的睫毛。
她纖長白皙的手指生澀的觸到他腰間的衣角,沈擎蒼只覺喉間一緊,喉結大幅度滾動。
差一點,他就快要把持不住自己。
但是他強忍着,享受着樂櫻難得的主動。
他的氣息有些不穩。樂櫻有些急又有些怯,一時之間左右爲難,更不敢開口向他求助。
察覺到樂櫻動作上的停滯,沈擎蒼卻再也忍受不住,翻過她的身子倒在牀上,深陷在牀榻間……
她渾身軟軟的,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個布偶娃娃。
和往常不同,沈擎蒼的動作非常慢。
他緩慢的吻過她,將她禁錮住,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樂櫻完完全全被沈擎蒼掌控,無法動彈分毫。
從某種程度來說,她的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任他魚肉?
沈擎蒼察覺到了她的走神,狠狠地咬了她的嘴脣。
“在想什麼?”
他的語氣裏帶着狠厲,一想到方纔裴寂的求婚,他全身上下彷彿有一股無名火在亂竄。
不等樂櫻回答,他再次深吻下去,掠奪了她的呼吸。
一邊吻她,另一隻手懲罰似的掐住她的腰,像一條靈活的魚,在她的身體上游走。
“樂櫻,我真是小瞧了你,一個於知遙,一個裴寂,你纔開學多久,一個一個男人爲你前仆後繼,嗯?”
樂櫻帶着哭腔解釋:“我真的沒有……”
“沒有?沒有什麼?你是沒有,還是不敢?樂櫻,如果我今天沒有出聲,你會怎麼回答裴寂?”
樂櫻怔了怔。
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
聽到裴寂說的話時,她太過於震驚,整個大腦失去思考,隨後就只剩下看見沈擎蒼的恐懼。
她真的沒有想到過,她會怎麼回答。
不過樂櫻的猶豫落在沈擎蒼眼裏,卻是另一種意思。
他覺得,她真的在考慮裴寂的提議。
沈擎蒼怒極,俯下身去,附在她耳邊,似是低喃,又像是一種警告。
“樂櫻,所有想要帶你逃離我身邊的人或事,我都會一一摧毀,不信,你大可試試看。”
樂櫻還未來得及恐慌,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傳來,她緊緊抱住他,就好像抱住一望無際的大海里,唯一一塊浮木。
她低聲開口:“沈少,我以後……”
不等她說完,沈擎蒼的手掌忽然撫上她的脖頸。
樂櫻有點怯懦,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不想讓他們全部消失的話,就給我閉嘴。”
第二天,再在教室裏見到裴寂,樂櫻的神色明顯有些不自然。
裴寂看着她的樣子,亦是眸色一暗。
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領的長袖襯衫,相比今天的天氣,這樣的穿着實在有些不合適。
他忽然想到開學時,她也是將自己這樣裹得緊緊的。
聯想到昨天她說的和沈擎蒼的那些事……
同爲男人,裴寂瞬間明白其中緣由。
可他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他以爲樂櫻再也不會和他說話的時候,她忽然開了口:“裴寂,他沒有爲難你家裏吧?”
裴寂愣了愣,隨後搖頭:“沒有,我特意打電話問了我爸,我爸還說,沈氏財團今早忽然又增加了一筆對公司的投資。”
樂櫻心下了然。
這是對她昨晚表現的獎勵嗎?
也是在提醒她,裴家的事業,完完全全在他的嬉笑怒罵間。
說話間,蓁蓁走進來:“你們聊什麼呢。”
這件事太過敏感,樂櫻不想讓蓁蓁知道,更何況,若是閨蜜得知昨天裴寂對自己的一番真心……
樂櫻斂下神色笑了笑:“沒事,上課吧。”
蓁蓁看了看樂櫻,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裴寂,終究是什麼也沒問。
下課後,樂櫻和蓁蓁走在學校裏,商量着去圖書館。
突然一道聲音叫住她,樂櫻回頭一看,站在樹下的女人一襲長髮,即便帶着墨鏡和口罩,也難掩她的姿色。
是於宥琳。
樂櫻頓了頓,轉頭對蓁蓁道:“你先去吧,我一會兒來找你。”
蓁蓁走後,樂櫻向前幾步:“宥琳姐姐。”
於宥琳微微嘆了口氣:“小櫻,聽你語氣裏的客套,你是在怪我了。”
樂櫻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的事情,垂眸道:“沒有。”
於宥琳拉過她的手:“小櫻,我們去車上說。”
車停在圖書館外側的柏油馬路上,低調的黑色超跑,和沈擎蒼那輛,好像是同一個系列。
樂櫻在學校名氣不小,此刻她跟在於宥琳身邊上車,來來往往不少學生有意無意地看過去,有的甚至拿出手機偷偷拍照。
樂櫻只想趕緊離開這裏,坐進車內,她開口道:“宥琳姐姐,我真的沒有怪你。”
於宥琳握住樂櫻冰涼的小手:“小櫻,我知道那件事情讓擎蒼很生氣,你對外住在擎蒼家裏,出了那樣的新聞,擎蒼面子上掛不住,你別怪他。”
聽到沈擎蒼的名字,樂櫻果然安靜了下來。
“哎,”於宥琳又嘆了嘆氣:“原本我爸回國,是打算找擎蒼商量婚期的,可這些事情搞得擎蒼很煩躁,所以也一拖再拖。”
一瞬間,樂櫻如遭雷擊。
她定定地看着於宥琳。
原來,新聞裏說的都是真的……
“小櫻,”於宥琳忽然開口:“等我和擎蒼結婚那天,你願不願意當我們的伴娘?”
樂櫻的內心彷彿席捲着驚濤駭浪,正中心有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斷吞噬着一切,她只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
過了很久,她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如果沈少同意的話,我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