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笨鳥修仙 >1183 有心鎮
    只要沒人找麻煩,開荒不算多大的事。

    難度在於定好制度,嚴格的遵守。

    只靠良心發現互幫互助是不現實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了利益後,就會有糾紛,又會形成新的權貴,再度成爲惡性循環。

    嶽舞站在高處,打量着這個僅僅只有幾千人的新市集,溫飽後,各種糾紛漸漸多了起來。

    這些雞毛蒜皮的糾紛讓他很頭疼,何必自己人難爲自己人呢?

    他沒有太多耐心。

    他不可能在這裏耗太多時間。

    而且,只要他一走,這裏很可能一夜之間又會被推倒。

    這些人還處於險地,剛剛有了溫飽就開始表現出自私自利的一面,相當的無語。

    這就是人性,落水了要命,上岸了要錢。

    一直掙扎在生死線上的人,出手拉他一把,把他從死路拉到生路,別以爲會是多大的恩情。他還掙扎在生死線上,不會特意記得是誰拉了這一把,因爲還在掙扎中,意義不大。

    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又不能半途而廢。

    保障每一個人的生存權利,自下而上是逆水行舟,只有自上而下的健全法制,才能後顧無憂。僅僅只是開荒,有口喫的而已,治標不治本,猶如浮萍,風一吹就散。

    風言墨那些人很忙,確實接連有些地方剛剛開荒出了些成果,一夜之間就被洗劫一空,甚至人也被殺了。他們需要追查兇手,報復對方。

    因此引發的血案越來越多。

    做好事,比做壞事要難很多倍。

    做壞人很容易,一個惡念就夠了。

    想要做一件好事,需要戰勝無數的惡意。

    嶽舞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很有些茫然,想着想着,不由苦笑了一聲。

    世事亂如麻,怪不得那些聖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誰又能理得清。

    不管他人死活,自己纔不會有煩惱。

    他這次也算是自尋煩惱。

    他尋了塊岩石,刻了幾個字,立在路口。

    有心鎮。

    算是給這裏取了名字。

    至於什麼意思,高人嘛,自有深意,路過的人,自行琢磨。

    史雲行使的是行政官的權力,但她明顯沒有這方面的能力,人口多了,糾紛多了,就有心無力。

    她走過來問:“嶽大人,我們這是要走了嗎?”

    有心無力了,自然得退位讓賢。

    在這裏聚集的都是底層的饑民,層次很低,沒什麼人才可言,本就是因愚致貧者衆,想要找出個治理地方的人才很難,確實是個大難題。

    嶽舞嘆了口氣,帶着史雲親自治理這個小鎮,做一回鎮長。

    沒喫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他可是做過樑都城衛軍大統領的人,偌大的梁都在他手裏都安穩的很,治理一個小鎮並不難。

    就是有點懶。

    一旦親自下場,很快就能整治的井井有條,順便立下一條又一條的規矩,成爲基本的守則,便於後來者接任。

    原本有些騷動的有心鎮又被鎮了下來。

    這也是有心鎮的一個意思。

    同樣的守則又被複制到其他開荒點,穩定人心。

    來來去去過了好幾個月,楚國各地的開荒地被毀了不少,也成功了不少,有心鎮算是最成功的例子,甚至吸引了不少商販進場,組織了安保力量。

    到了這個地步,算是成型了。

    具體的發展需要慢慢摸索。

    他這裏還算安穩,風言墨的隊伍到處在跟人打架,剿滅了不少楚國散騎,幹趴了不少地方豪強,自身傷亡也不小,越發打出了火氣。

    自己代表正義,就是師出有名,戰鬥力爆棚。

    海榜上的人被召喚來楚國打架的也越來越多,到處可見他們成羣結隊的去攻打別人,把楚國鬧的雞飛狗跳,起到了很大的威懾作用。

    破壞力自然也小不了。

    “嶽老弟,好久不見,一下可好?”

    這回這個熟人不是偶遇,是他特意找上門的,楚國鴻臚寺的那位潘大人,潘長河。

    “你丫的還沒死?”

    嶽舞看到這人,還是有些喜感。

    潘長河尷尬的湊過來:“託福託福,勉強還活着,早知道老弟在這了,想過來看看你,又始終難以成行,好不容易纔有機會過來,請你喝一杯。”

    巴巴的從楚都跑到這,誰請誰?

    總是這麼虛僞,直接說蹭飯多有誠意。

    “你丫的好像混的不怎麼樣嘛。”

    “哪能跟你老弟比,哥哥我能活着就不錯了。”

    楚國鴻臚寺卿,一正十來個副,潘長河就是副的其中之一,當初認識他的時候還裝的一手好逼,副的裝成正的。到了如今,他還是副的,甚至混的還不如從前。

    有些人越混越好,有些人越混越差,其實跟能力關係不大,機緣更微妙。

    到了如今,兩人彼此差距拉的實在太大,當初的那麼點矛盾也就算不上矛盾了,只要潘長河臉皮夠厚,也能湊得到一起。

    至於尊重嘛,肯定沒有。

    “你丫的這是公事還是私事?”

    “公事私事全都有。”

    潘長河沒有一點官架子,走的是多年好友的路子,很自來熟,“咱哥倆很久沒有一起喝幾杯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說道說道。”

    左右無事,喝就喝唄。

    換地方就不用了,嶽舞取出各種烤肉就能好好喝頓酒。

    “什麼公事?”

    “咱們先說私事。”

    潘長河絮絮叨叨的說起來,“自從和老弟一別,一轉眼又是幾年,老哥我可是被你害苦了,回到楚都處處受排擠,差點沒被人弄死,幾乎躲在家裏沒敢出門,日子過的苦啊!”

    上回怎麼害他了?

    都不太記得了。

    好像是楚國的禮部尚書出使梁國的事了,後來楚國右相跑梁國去宣戰,差點沒讓嶽舞弄死,禮部尚書好像弄死了,跑回去一個元嬰。

    潘長河就因爲認識嶽舞,在其中穿針引線什麼的,肯定要被楚國朝堂遷怒,能不死確實已經是個奇蹟了。

    嶽舞也不關心他的死活,死不死是他自己的命,隨口說:“活着就是賺了。”

    潘長河自從遇上嶽舞后就沒好過,但又覺得嶽舞是他這輩子的貴人,只恨自己沒有及早交好他,心緒很有些複雜。

    這回特別想抓住機會鹹魚翻身,一臉糾結的打量着他:“老弟,拉哥哥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