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亮,禮部官員便早早起來做準備。
太子被叫醒的時候有些懵,半坐在榻上許久,才慢慢清醒。
今天的他,要穿上禮服。他代表着大周!一言一行,必須要謹慎小心!
太子的心情,忽然有些緊張。
下樓見到大皇子與二皇子,他們穿得整整齊齊,正在打哈欠。
太子一臉認真地言道:“到了外面,一定要謹言慎行!”
二皇子乖乖點頭。
大皇子心不在焉地望向來人。
長青推着林璟出現,林璟穿着一身白衫。
林瑒亦就是一身火紅,陸玄還是穿騷紫色的衣服。
這三人湊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古怪。
禮部侍郎盯着這三個人慾言又止。想管管他們吧,卻又不敢張口說這話,生怕惹得林瑒不悅。這小子一言不合就開始吹嗩吶,太折磨人了!
等他們用完早膳後,禮部侍郎走到林瑒的身旁,語氣委婉地說道:“外面危險。林二郎這嗩吶如此寶貴。不如留在驛館裏,讓驛館暫時保管,回來再取。”
他實在是害怕林瑒見到遼國官員,會衝他們吹嗩吶。
林瑒挑眉說:“我的嗩吶從不離身。嗩吶在,我便在。”
禮部侍郎:……
這小子真是個怪人!也不知道林家是怎麼教育的。
“行了,喫完了就出發吧!”林瑒轉頭衝着太子他們發話。
太子漱完口,又照了照鏡子,確定自己的儀容沒有問題,這才點頭。
大皇子與二皇子受禮部官員的叮囑,秉着多說容易出錯的原因,他們兩人要保持緘默。
在邊關將領的保護下,使團踏出了國門。
馬車上的陸玄,心情激動。他抱着牌位,打開窗,低聲對着牌位說:“諸位先人,你們看到了嗎?小輩帶你們回幽州了。”
林瑒靜靜地看着陸玄。
陸玄說着說着,淚流滿面。
長青受其感染,低聲嘆了口氣。拿出手絹遞給陸玄。
陸玄接過手絹,動作溫柔的擦掉滴落到牌位上的淚水。最後纔給自己擦眼淚。聲音哽咽地說:“小輩發誓,此生以收復中原爲己任!”
長青的手攥成了拳頭。心中的想法亦是如此。
自從林璟救了他,將他帶回林家後。特地請先生教他讀書學武,便是爲了培養他成爲國之棟樑,有朝一日爲大周收復失地竭盡全力。
終於踏上這片土地,長青心裏涌出了萬千想法。
也不知隊伍行駛了多久,停下來了。
禮部侍郎從馬上下來,與遼國官員交談。
過了一刻鐘,城門打開。裏邊站着一羣人,爲首的是兩名青年。
“這位是我大遼的齊王,這位是我大遼魯王。”
禮部侍郎露出虛假的笑意,向這兩位遼國皇子行禮。
“二位殿下好。此番大遼陛下過壽,我國陛下甚是看重。特地派出我國太子、大皇子、二皇子前來爲大遼陛下賀壽!”
齊王漫不經心地斜視禮部侍郎,出聲言道:“人呢?”
禮部侍郎微笑着迴應:“殿下需要我國太子現在下車嗎?”
“怎麼?難道大周太子不願意下車見面?”齊王語氣略帶挑釁之意。
齊王冷眼看着魯王,譏諷道:“三弟對他們倒是溫柔體貼。”
禮部侍郎保持着微笑,心裏卻在暗暗盼着這兩位遼國皇子撕逼起來。
就在齊王與魯王你來我往打嘴仗的時候,太子從車上下來了。他從容有氣質的來到禮部侍郎的身旁。
禮部侍郎向太子行禮,低聲跟他介紹齊王與魯王的身份。
齊王睨視着太子,目光不屑。
魯王對太子溫柔一笑,態度友善地說道:“大周太子此行辛苦了。父皇特地派我兄弟二人來迎接你們。”
太子感覺到齊王對他不喜歡。面色淡淡的對這兩位遼國皇子點了點頭。
齊王故意言道:“不是說還有兩位皇子嗎?他們的太子都下車了,爲何不見另外兩位皇子?莫非他們的身份比大周的太子還金貴?”
禮部侍郎:……
這人可真能找事。
“這位是遼國太子?”
聽到林瑒的身影,禮部侍郎莫名覺得頭疼。立馬轉頭看過去。
林瑒一身紅衣,手裏把玩着嗩吶慢悠悠的走過來。
齊王盯着他,語氣冷淡地說:“這是大周哪位皇子?”
禮部侍郎正準備回話,林瑒自己回答了齊王:“我並不是皇子。不過,卻比我國太子跟皇子要強。”
太子:……
在外人面前,給點面子行不行!
他好歹是個儲君,林瑒這麼跟敵國皇子講話,將他的面子置於何地?
禮部侍郎的眼角抽搐起來,他沒想到林瑒這狗性子,真是一點不會收斂!
齊王跟魯王神色詫異地打量着林瑒,好奇這孩子的身份。
魯王笑容溫煦地言道:“不知這位小郎君如何稱呼?”
“我叫林瑒。初次見面,就爲你們吹奏一曲吧!”林瑒說着,準備吹嗩吶。
齊王:……
魯王:……
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膽怯。也太不見外了吧!
禮部侍郎慌了,連忙攔着林瑒。他咬着牙低聲提醒:“林二郎!你可答應過老夫,不會在遼國地界吹嗩吶的!”
林瑒頷首,面色認真地回答道:“我這是在幽州,此乃大周國土,從未變過。身爲大周人,我爲何不能在大周境內自在的吹嗩吶?”
禮部侍郎:……
你小子要氣死我!
真是——想揍人!
林瑒沒管禮部侍郎,往前走了幾步,開始吹曲。
齊王跟魯王被林瑒的不見外與熱情驚到了。兩人愣愣地看着這孩子。
禮部侍郎面色驚慌,心裏念道:完了完了……
還沒見到遼國皇帝,就得罪了遼國的大皇子跟三皇子。他們此行賀壽一定不會順利!
太子震驚地看着林瑒。
平時林瑒吹嗩吶,陸玄定會跟着說唱。這回他卻沒有下車,靜靜地待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