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連累了大家,對不起!”
我的身後,忽然傳來陳小花的聲音。
我轉身一看,只見她正跪在地上。
滿臉都是淚水,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也出來了。
我走過去,站在她身邊,卻手足無措——
不知道應不應該扶她起來,還是我也一起陪她跪下去。
元吉道人搖搖頭,說:“這一切都是定數,與你們無關——
起來吧。”
他拂塵一揮,陳小花就站了起來。
利貞問:“那黑衣殺手,爲什麼要殺你們,你知道嗎?”
陳小花一臉迷茫,說:“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我知道,就是不說,他們也算得出來。
我們這些普通人,在他們眼裏,根本無法隱藏。
我邊猜想邊提示她說:“小花,你知道,薛可馨被公安局的警察帶走了。
聽張慶文說,是跟霍守鋼的案子有關係。
但這之後,還有個消息一直沒告訴你——
我在可心餐廳時,就見過這個黑衣殺手,他說是來殺薛可馨的。
可是薛可馨在公安局,他沒法下手,就遷怒於你。
於是開始追蹤你,當然現在也包括了我。
這個黑衣殺手,是不是霍守鋼找來的?”
陳小花正在六神無主,連忙點頭,說:
“是啊,一定是霍守鋼找來的!
他有錢有勢,而且他年輕時就是有名的地痞流氓。
可馨跟他在一起,也是被他逼的。
一個弱女子,有什麼辦法拒絕他?
我在私下裏收集過他犯罪的證據,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發現了。
這可能是他追殺我們的原因。”
我的腦子裏面立即閃現出那個寫着“證據”的小包裹,原來那是霍守鋼犯罪的證據。
難道那盒“七彩長生丸”是毒品?
霍守鋼涉嫌吸毒販毒?
確實非常像,那東西一看名字就不是正經玩意。
如果是這樣,他的罪孽可就更大了,難怪要請殺手殺她們封口。
利貞盯着陳小花,眼睛裏似有寒芒閃動,他緩緩地說:
“這個我們不管,你去交給警察就行了。
我只問你,你和那個褚滿兒,你們都是修道人,
可身上爲什麼都有一股邪氣和殺氣?
你們在何處跟何人修行?
你們又爲何殺人?
你知道嗎,那個黑衣殺手,就是來找你們二人的!”
聽到利貞一連串的質問,把我嚇了一跳。
怎麼,黑衣殺手是來殺陳小花和褚滿兒的?
我早聽小雷說過,褚滿兒身上有殺氣,沒想到陳小花身上也有殺氣?
爲什麼?
會不會是因爲褚滿兒和那個盜墓賊在一起,沾染上的?
還有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們居然也是修道人?
那不是跟小雷一樣的嗎?
怎麼可能?
我的頭頓時就大了起來……
我把她摟在懷裏,安慰她說:“別怕,有什麼事都說出來吧,我們一起想辦法。”
陳小花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顫抖着說:
“好,我說、我都告訴你們!”
接下來,陳小花講了一段離奇的過往——
6年前,中專畢業的陳小花,剛剛經歷了一次失戀,經不住老鄉的再三攛掇,從家鄉安徽池州,來到了浙江杭州。
老鄉信誓旦旦地說,她來是進一家工廠打工,月薪5000元,是她在家裏掙到的8倍,她經不住誘惑,就去了。
沒想到,一到杭州,卻被老鄉帶進了一個傳銷窩點。
她的手機、身份證,以及身上所有的錢、銀行卡和物品都被人拿走了。
人當然也被控制起來,失去了自由。
懵懂了幾天之後,聰明的陳小花明白過來——
如果想逃出去,靠哀求、哭鬧、硬槓是沒有辦法的,只能智取。
於是,陳小花開始融入到傳銷的環境中去。
她表現得比傳銷人員還要“專業”、更加瘋狂。
她積極地投身到發家致富的“偉大的事業”中去,毫不客氣地就給自己定下了十個億的小目標;
她每天給全國各地的親朋好友們打電話;
她在會場上喊口號、“打雞血”、給別人洗腦……
件件事都顯得特別賣力。
終於,三個月後,她混成了“骨幹”成員,得到傳銷頭子的賞識。
沒多久,她得到了一個機會——
她負責領隊,帶着幾個同樣也是鐵桿的成員,去火車站去接一個被騙來的新成員。
車是他們“部長”的,部長也就是傳銷頭子。
開車的是傳銷頭子的一個親戚,看得出來,他有點喜歡陳小花,什麼都聽她的。
到了火車站,陳小花按照約定時間去出站口,他也要跟去。
陳小花可不想讓他跟去,他不但跟傳銷頭子沾親,而且人高馬大,幾個人都打不過他。
她已經想好對策,讓他把車停在出站口的第一個路口,還煞有介事地作出“戰鬥”安排——
要把車子一直啓動着,
還要把車門開着,
說接到人車馬上就走,這樣更節約時間。
也能提高成功的係數,弄得緊張兮兮的,跟綁架一般。
那傢伙見她說得非常專業,就信了,沒有跟上去。
到了出站口,這裏人很多,陳小花忽然對其他人說:
“我在這裏熬了三個月,就爲了等這一天!
我們都跑了吧,那裏是傳銷窩點,
是騙人的,別再回去了。”
突然的變故,大家都傻了。
有人說,身份證不在身上,能去哪裏?
陳小花知道他們都被洗腦了,跟他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就說:
“機會我給你們了,能跑就跑,
不能跑的,就去找警察,警察會幫你們回家。
想回去傳銷窩點的,車停在路口,跟車再回去,反正我是要走了。”
說着,她逆着出站口的人流,跟工作人員說行李忘拿了,就鑽進了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