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貞?可能性似乎不大,他應該不會開車,也不懂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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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可以把車扔到懸崖下面,我們找不到,但不至於單純把油放了。
小雷也走過來,聽說我們的車也沒油了,他圍繞着車身轉了一圈,又看了看四周,尋思說:“不是利貞大師兄,也不是修道人,是世俗人乾的。”
褚滿兒說:“難道是遊客或者山民,路過車子,把油偷走了?”
張慶文立即說:“我感覺好像不是,如果真是他們,這一個輪子都比油值錢多了。
如果想偷東西,他們不可能只偷油。
你們看,兩輛車車身都完好,車內的東西也一樣不少,只是被放了油,而且兩輛車的油被放得一致,顯然是刻意這樣做的。”
大家都看向小雷。小雷微一沉吟,說:“我們會有個小坎,大家小心,沒事的——
現在還能開多遠?”
“20公里左右。”張慶文說,“一腳油門的事。”
小雷說:“先往前走吧,看有沒有加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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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坎”,聽小雷這麼說,我們都有些緊張了起來。
張慶文先把車開走了,楊葉也啓動車,慢慢往前開,我們都沒說話,我在心裏默默思考:這會是誰呢?
就像張慶文所說,偷油的人一定是另有用心。
對了,極有可能是那兩個尼德霍格會成員,他們就在附近,發現了我們的車就暗中使壞……
我猜出來,但不能說出來。
果然就像張慶文說的那樣,一腳油門20公里就到了,我們的車剛從山裏面開出來,進入公路,油表就開始報警了——
油表一直都在報警,都被楊葉關了,這一次,是最後的報警!
這時,我看到前面不遠處,停着張慶文開的那輛車。
車旁邊,樹林掩映中居然是一棟房屋,仔細一看,是一家餐館;餐館後面,山坳裏零星散佈着幾戶人家,露出青瓦屋頂……
我的眼前一亮,有人家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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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停下車,走進餐館,張慶文迎上來,說:“我剛纔問了,加油站還很遠,我想先在這裏喫飯,讓店老闆騎摩托車幫我們去買油,他也同意了。
我給了他2000塊錢,他現在已經去買酒了。
不花錢是不行的。”
也只能這樣了,我們走進一個包廂,小雷坐在椅子上,微閉着眼睛,手指頭微微點動,我知道他是在算我們的行程。
大家走進來,都不敢說話,怕打擾到他。
我正要找椅子坐下,忽然一個人從門外走過來,身邊陳小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緊張。
我認真看了一下,那居然是一個穿和服的女子,她的臉像畫一樣精緻,我愣住了:“是你——”
她居然是日本姆大陸上那個接待我們的女人,是藤原敏行的手下!
顯然,藤原敏行在這裏!
一瞬間,我就明白了——我找到了那個放我們車油的人,就是藤原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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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女子對我們鞠了一躬,像原來見面時一樣,也不說話,只對着我們用手作了一下指引的手勢,我們意會,就跟着她走。
那時候在姆大陸上,跟她在一起相處了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雖然互相語言不通,也算是達成了一種默契。
走出屋子,穿過院子,她把我們帶進後來一間屋子。屋子裏一扇窗旁邊,站着一個人,臉朝向窗外,背對着我們。
一看到他,我就想到那個颶風肆虐的屋頂平臺上,藤原敏行也是這樣穩穩地站着,欣賞着窗外的颶風。
我清楚地記得,他今天穿的衣服,居然還是那天的那套淡藍色的和服!
一個聲音傳過來,說:“魯先生、陳女士,這武當山,果真是仙地,我隨便找了一處房子,環境都這麼怡人。”
我走到窗前,沒有看他,也看了一眼窗外,才發現這間屋子建在一處斷崖之上,與仙台差不多,只是風景不同。
旁邊有樹葉掩映着,遠處山巒起伏,空中有幾朵白雲悠悠飄浮,山風從窗外吹進來,確實令人心曠神怡。
藤原敏行轉過身,又伸出手來,我這才順帶打量了他一眼,跟他握手的瞬間,我的手心裏已經沁出了汗水——
我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
這一次,他是真的活了!
上一次,見到那兩個年輕的分體人,我也很震驚,但想到他從事的工作,不得不選擇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延續思想——不能說延續生命,因爲他的生命肯定已經不存在了。
但這一次,他跟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藤原敏行一模一樣!
無論是年紀、聲音、身高、表情、動作……
全部一模一樣!
藤原敏行居然真的復活了!
“不用奇怪!”
藤原敏行笑說,“原來的我死了,卻變成了兩個現在的我。
現在有兩個我,另一個我,在日本東京參加一場關於生命科學的研討會。
這個我,在中國武當山,與故友相逢。
這是兩個完全獨立又完全一樣的我,我們可以分別行動,但表達的都是我的意志,也就是說,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你的能力增加了一倍。”我說。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
他的笑聲比原來更加放肆……
他這段話,說得像繞口令一般,他的日本腔調的中文,屬於勉強可以對話的水平,但他居然把這段話說得非常的清晰。
我不知道是因爲他的中文進步了,還是因爲“年輕”而口齒伶俐了。
我覺得身邊的世界越來越魔幻了,剛剛,“李玉”和李玉的魂魄合二爲一;現在,又來了個一分爲二……
藤原敏行大笑說:“其實,你上次看到的我,纔是偉大的科學和創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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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到的,是整形的細枝末節,不足一提。”
即使聽他這麼說,我還是有些膽戰心驚。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要不要介紹弘雲法師給他認識,教他“心意傳像”之法,只怕要少受很多皮肉之苦。
就怕弘雲法師不同意。
笑聲止歇,藤原敏行的臉色平靜下來,說:“分別這段時間,二位一定又增加了很多奇遇吧。”
“再多的奇遇,也比不上在你那姆大陸上的禮遇。”我笑說。
這句話,一半是揶揄,一半還真出於真心。這段時期,最令我和陳小花念念不忘的,就是那段醉生夢死的日子。
他來找我們,當然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最新的有關薩珀訶星球的信息。
我的意思很明確了,現在沒有信息可以給他。
“隨時歡迎二位光臨陋居!
現在,它已經沉沒在太平洋的某個地方了……”
這也是一種可能性,我並沒有意外,淡淡地說:“那豈非玉石俱焚?”
說到這裏,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姆大陸爆炸的場景,火光四射,濃煙蔽天……
我又想到我們曾經住過的那間房子,當然也隨着爆炸一起消失,心裏難免又生出後怕來——當時,我們其實是生活在火藥桶上。難道他的家人們都不住在那裏。
忽然,我又有一個想法跳出來:如果使用幽冥魔玉,能不能使姆大陸重生?
藤原敏行又掃了一眼窗外,想了想,拍了拍手,說:“我這個人一向有個習慣,想得,必先舍——
我給二位介紹兩個新朋友,也算是表達我的誠意吧。”
這時,屋裏光影一閃,我感覺有兩個人走進來,隨即一陣濃重的香水味襲來。
看到他們,我心裏“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