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掛在牆上、正對着牀頭的大幅照片,那正是陳小花、我和我的兩個兒子一家四口人的合影。
我記得很清楚,那張照片,正是那天跟陳小花結婚時拍的。
我穿着西裝,陳小花穿着大紅色的旗袍。
家裏的一切依舊,一種溫暖幸福的感覺立即充盈了我的全身。
我心想,真是太好了,我到家了!
其他人也應該都到家了!
我想坐起來,可是,感覺頭有些疼痛,還有些眩暈,就像酒後的宿醉反應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進入四維空間和神之領域之後的反應嗎?
適應了一會,我還是慢慢坐了起來。
這時,我看到陳小花走進來,可是,我看到她,卻感覺她有些怪怪的。
但怪在哪裏,我也說不清楚。
“親愛的,你醒了?”
她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說,“好了,退燒了。
我給你端點開水來喝,喝完了你接着睡。”
我確實也感覺有些口渴。過了一會,她給我端來了開水,又轉身出去了。
我喝了一杯白開水,頓時感覺頭似乎不痛了,也不暈了。又躺了一會,躺不住了,就站了起來。
只是,我感覺我的腿還是有些發軟。
我走出去,客廳裏沒人,旁邊一間臥室的門開着。
旁邊的臥室,是我兩個兒子的,我把臥室和陽臺打通,又做成了一個書房,他們會在裏面學習。
現在,我的大兒子在上大學,不在家,陳小花應該是跟小兒子在書房裏玩,還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我在沙發上坐下來,我想把電視機打開,看看新聞,轉移一下注意力,這樣身體就會好一點。
可是,我卻找不到遙控器。
找了一圈,纔在電視櫃上看到遙控器。我又走過去,拿起遙控器時,我無意中瞥了一眼放在電視機旁邊的檯曆。
第一眼,我看過去,並沒有發現異常。
我看到一個日期:1月13日。
可是,我眼睛的餘光卻看到了另一組數字:2023年。
我本來已經轉過了身,可是心裏一動,突然感覺哪裏似乎不對,就又回頭看了一眼檯曆。
這一次,我看清楚了,檯曆上面的日期是:2023年1月13日。
頓時,我全身的血都往腦袋上衝來,我一下子呆住了。
怎麼會是2023年?
我記得很清楚,我不是在2019年嗎?
過了一會,我慢慢冷靜下來——因爲我明白過來,這個時間是對的!
我是2019年時乘坐薩珀訶星球飛船去往四維空間,但是,在已經到達薩珀訶星球時,被衛道者關閉了通道。
雖然我最後沒有到達薩珀訶星球,但時間還是花費了,加上去往神之領域耽誤的時間,三年也確實正好正對。
怪不得我剛纔看到陳小花有些怪異,原來時間又過去了三年,陳小花多少肯定有些變化。
虛驚了一場,我又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打開了電視機。
也許是聽到了電視機的聲音,陳小花從兒子們的臥室走出來,她手裏還拿着一疊紙。
“我沒事。”我說,“我好了。”
她擡頭看了看牆上掛着的鐘,說:“好吧,差不多了,也可以做牛飯了。
我做飯吧。”
說着,她走到我面前來,把手裏的那疊紙順手放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又去了廚房。
那疊紙是什麼?
我好奇地掃了一眼,只見上面寫着一行粗黑的字體:“小花雙語國際幼兒園2023年春季學生及家長信息”。
這是什麼?
難道是小兒子上幼兒園的什麼資料?
我拿過來,一看,上面確實是一份名單,有孩子的名字,後面是父母的名字,還有電話號碼,以及家庭住址。
我仔細一看,頭立即又大了起來——
那些名字,不管是孩子的,還是父母的,居然都非常熟悉!
有楊葉、張慶文、褚滿兒、薛可馨、肖雷、李玉;
有秦朝、田秀秀、袁敏行、梅齊宓子、宋俊傑;
有霍伶俐、霍守鋼;餘小莫、餘太昌;
還有洪雲、方博士、龍福、柯古達、侯果果、慕容二月、呂施施……
看着看着,雖然是冰天雪地的時節,我身上的汗卻忽然冒了出來!
爲什麼,我所經歷的事情的那些人物,居然跟這份幼兒園的名單差不多呢?
可是,奇怪的是,我翻遍整個名單,都沒有找到小兒子和我們的信息。
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時,陳小花圍着圍裙出來,她往我嘴裏塞了一顆小西紅柿,說:“老公,喫點這個,補充點維生素,身體也恢復得快一些。”
聽她這麼說,結合她剛纔說的話,我明白過來——我原來是生病了!
可我生的什麼病呢?
我沒有問出來,指着名單說:“這是什麼?”
陳小花說:“這是我們幼兒園的名單呀。
還是你前幾天幫我打印出來的,你都忘了?
果然是發高燒燒得!
——唉,疫情三年,真是太難了!
經常放假,總算可以正常的開學了!
不過,報名的孩子今年又少了幾十個,老師們的工資反而還漲了!
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只能把幼兒園關了……
對了,老公,前天有個朋友說對我們的幼兒園比較感興趣,要不我們把幼兒園轉讓了算了。
我還回去做幼師,一個月掙五六千,很輕鬆,比當園長都強多了!
我剛纔還在算幼兒園的賬,這三年下來,我一共掙的錢,還不如一個老師一半多,還多付出了不止十倍的心血……”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
可是,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卻全部聽不懂!
而且,我越聽越是心驚肉跳——
陳小花什麼時候開了一家幼兒園,還是幼師、當了園長?
她不是做餐廳管理嗎?而且這也是很長時間之前的事情了。
她怎麼會開了一家幼兒園呢?
她也跟我一起去了四維空間啊——除了那次我回到了四年前的幾天,我們幾乎是形影不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