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馨，你騙我。”看着她，沈西霖臉上帶着溫和的笑的，飄忽說：“要不是我多想了下，可能還在裏面傻傻的等着你。”
說好的去一下洗手間就跟他走，結果悄無聲息的一個人出來，嘖嘖。
“你想去哪裏？”沈西霖倒也沒有生氣，不疾不徐的詢問：“去見傅斯勻？”
“對。”蘇馨沒有隱瞞他，說道：“他那樣的人，不會輕易的死。”
蘇馨並非故意不跟他說自己的行程，而是她剛纔確定自己想做什麼後，被心思帶着，她沒來得及和沈西霖說。
沈西霖“哦”了一句，微笑追問：“那你去是想見證他的死呢，還是擔心他希望他別死？”
見證他的死亡還是希望他別死？
這個問題讓蘇馨的心就像是千萬只螞蟻啃咬一樣又煎熬又煩躁，她說：“我不是擔心他，我只是要看看他在耍什麼把戲。”
“那很遺憾，你見不到了。”沈西霖如同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眼睛眯成彎月：“兩分鐘前最新消息，傅斯勻已經死亡。”
瞳孔放大，蘇馨的心中一下子失去了感覺，整個人一動不動。
沈西霖是最高興的人，滿是笑容的向她走過去，張開雙臂輕輕摟着她：“馨馨，你大仇得報了，開不開心？”
開不開心？
蘇馨說不出來，她好像進入到了一個她無法自主活動的一個空間，整個人都被凍住被束縛住，她動彈不了，她沒有知覺。
所以被沈西霖摟着時，她都沒有力氣要推開他。
她的腦海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她什麼都沒做，她也還沒有報復，傅斯勻就死了，就那樣簡單的死了？
來接沈西霖的私家車開了過來，她被沈西霖帶着上了車。
坐在車內，她木然的拿起手機，網上鋪天蓋地的全是一則新聞：臨凡企業總裁出事，已確認死亡。
已確認死亡。
幾個大字清清楚楚的，刻在她的眼中。
她將手機握得無比的緊，確定的看了再看，看了十幾分鍾，發現沒有反轉，她還是移不開目光。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蘇馨，你有沒有愛過我？
“呃。”
不受控制的喘了一口大氣，蘇馨感知不到身體哪裏不舒服，她深呼吸了幾口，好似這樣能讓自己暢快一點。
然而耳畔的聲音，就像魔音一樣不斷的反覆循環，一直在循環，和枷鎖一樣將她整個人纏得死死。
越纏越緊，緊到她皺起眉頭。
“怎麼了？”沈西霖注意到她的異樣，詢問。
蘇馨還沒回答他，車子突然一個急剎打斷。
“嗤拉——”
雖說扣着安全帶，這個急剎還是讓人在慣力下往前俯衝了下，沈西霖不滿，衝開車的司機怒道：“怎麼開車的？”
“先生，有人攔住了我們！”
前面開車的司機的新來的，小心翼翼的連忙指着車窗外面。
蘇馨也朝着車窗看去，看到堵住他們車的是何俊，何俊的車攔在了前頭。
待將他們的車逼停之後，何俊從車上下來，急促的走到她這邊的車窗。
十幾分鍾前就聽沈西霖說過，新聞也都出來，何俊再說，蘇馨置若罔聞。
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有看到新聞。”
何俊臉上有悲傷情緒，問：“你要去看總裁最後一眼嗎？跟着我的車走，我就是來帶你過去的。”
“屍體有什麼好看的。”
不等蘇馨迴應，沈西霖投去陰冷的眼神，冷冷的吩咐前面的司機：“開車。”
“蘇馨……”何俊想聽蘇馨的迴應，他見蘇馨神情沒有波動，問：“難道你對總裁一點感情都沒有？你知不知道總裁是爲了救你纔出事的。”
救她？
蘇馨有了點知覺，動了動脣：“什麼？”
“總裁一直有派人保護你，你今天中午被人帶走的事情，他知曉！”何俊說，同時看向沈西霖，憤怒的咬牙切齒：“在我們調查的時候，有人在暗中引導錯誤的信息，纔會導致總裁去救你的途中出現車禍！”
蘇馨整個身心都戰慄了一下——中午的時候他打了電話過來，那時候他……
“而且，總裁他對你……”
“夠了！”沈西霖嫌惡的打斷何俊還想再說下去的話，威脅道：“我說這位助理，再囉嗦下去，小心你也跟着出意外！”
冷蔑的說完，沈西霖衝司機重重吩咐：“還愣住做什麼，撞過去！”
“是……是！”
司機自然不敢忤逆沈西霖的，不由分說連忙再度啓動油門。
“哐當”的車子從另外一輛車車頭摩擦過去，蘇馨眼前景物移動，眼前的何俊被迫被甩在了車後，很快就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終於清靜，沈西霖不屑：“嘁。”
他的眼神飽含殺氣，但很快就恢復平時在蘇馨面前的樣子，柔聲問：“有夠聒噪，對吧？”
“嗯。”蘇馨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這反而讓沈西霖疑惑，他以爲她會受影響，可她看起來倒是很平靜，他意外。
轉念一想，沈西霖說：“發生這麼好的事情，我們去喫點好喫的慶祝下，如何？”
女人就這麼靠在車身，看着車前方，淡淡的應了一聲：“好。”
不知道是車燈昏暗還是怎麼樣，她這副樣子在沈西霖眼中很怪異。
她好像在看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看。
總之，怪到他有些沒底。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傅斯勻死了，太合他的心意，今後沒有人再可以阻止他帶蘇馨離開。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也會一帆風順。
心情一好，沈西霖語氣也愉悅起來：“馨馨，你想喫什麼？”
“都行。”
蘇馨回答，幾秒之後，她感覺到了什麼，緊張抓着沈西霖的手腕。
“馨馨？”沈西霖竊喜她還是頭一次主動和自己接觸，但很快就發現她神情似乎很痛苦：“怎麼了？”
“我……”蘇馨無助咬住脣，費勁的低頭。
蜿蜿蜒蜒的一條血跡從小腿流出來，蔓延到腳踝，再結束到平底鞋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