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亮，蘇馨清楚看到他眼中的炙熱渴望，太熟悉的眼神和太纏綿的情感，竟一時讓她忘記該離開他。
可是這種面對面擁抱的姿勢太過親密，親密到她能聽到這個男人的心跳聲，引得她的心跳也跟着劇烈跳動。
逐漸的，兩人的心跳徹底纏成一個頻率，止不住的曖昧在二人之間散發。
他們早就水乳&融過太多次，彼此熟悉彼此的身體，隨便一個動作，就能點燃。
只是男人並未繼續其他過火的動作，緊緊摟着她，似是懇求似是撒嬌，一遍遍的呢喃輕語。
“蘇馨，別走，別走……”
一句句，全部穿透到耳中，蘇馨鼻息之間感覺着他的氣息，感受到他的不捨，感受到他的忍耐。
蘇馨的心凌亂的，她的眼中穿插着兩人之間的回憶，又穿插着蘇佳流淚讓她遠離傅斯勻的畫面，兩種情景在她腦海裏面打架翻騰。
她在糾結，理智告訴她自己該離去，告訴自己這是斬斷二人之間交集的最佳時機。
可聽着他挽留的聲音，她的心無可抑制的痛。
很久之後，沒有得到她的反應，男人終於是苦笑，擡起頭看她。
眼中的受傷暴露無遺，將她放開。
蘇馨看到他的神情，心中更痛，被他的神情影響得渾身無力。
男人不再言語，他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用盡最後的氣力剋制的撇過臉：“再不走，不能保證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回到祝臣深身邊。”
沒能再看到他的神情，蘇馨站起身，穿上鞋往門口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腳就如同千斤重一般。
就這樣走了嗎？她在問自己。
浩浩的手術成功了，她該離開這個城市，往後也不會再回來，會徹底丟開在這個城市的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不出意外，她再也不會遇到這個男人。
本該高興，本該慶幸，本該覺得解脫。
但爲什麼，她的心就是止不住的顫抖和疼痛呢？
步伐緩慢，已經走到了門口，蘇馨打開房門，看到外面月色皎潔。
這邊的房子比較靠近路邊，來往的出租車很多，離開很方便。
可擡起的腳就是放不出去，好一片刻，她終究耐不過自己的心，回頭想看他最後一眼。
這一眼，她的心又被撼動了。
因爲他原是有意不看她撇開臉，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注視着她，深深的注視着。
再一次的四目相對，蘇馨再也繃不住了，放下手上的東西朝着他奔過去。
就像是靈魂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碰撞到了一起。
兩人的糾纏，像絢爛的花朵一樣綻放開來。
蘇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只知道這一刻她的大腦放空，什麼都不願意再想，什麼也不願意去再說。
而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擁抱住這個男人，緊緊的擁抱住。
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
次日中午的時候，蘇馨回到蘇佳住處。
浩浩剛做完手術，估計蘇佳在醫院，住處門口緊閉。
因爲要去找傅斯勻，不好讓阿楓跟着。
所以她出門的時候，沒讓阿楓知道，只給阿楓發了消息讓他休息。
不過阿楓性子倔，大概是沒聽勸找了她一天，蘇馨有些抱歉：“去隔壁城市找朋友，我沒事。”
阿楓點頭，爲難的說：“我沒跟在你身邊保護您，祝先生很擔心。”
“我會和阿臣解釋的。”
說完，蘇馨進入屋內洗澡。
浴室鏡子裏面，自己滿身的青紫痕跡，眼中有些溼熱。
昨晚真的瘋狂，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瘋狂，兩人在沉淪之後，她累得筋疲力盡，假意睡着，他又抵着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蘇馨，結婚的話，不用給我發請帖。”
那時候她沒有迴應，可自那時起，她就再也無法入眠。
直到現在，她想起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心中仍是疼痛。
再疼痛，也唯有苦笑。
夠了，就這樣了。
她和傅斯勻，這樣結束就夠了。
洗過澡，蘇馨換了身高領的衣服，準備前往醫院。
剛好拿着鑰匙出門時，祝臣深打電話過來了。
“阿臣？”
接通電話，祝臣深第一句話就是問：“馨兒，昨天和傅斯勻在一起？”
祝臣深果然是世界上最清楚她的性子的人，通過她昨天一天不在這個城市，便猜到了她的去處。
昨晚的瘋狂蘇馨沒有後悔，可面對曾是戀人關係的祝臣深，她心底裏始終有愧疚：“是。”
當她這麼回覆完，手機那頭的祝臣深靜默了很久，才說：“馨兒，佳姐早上給我發了浩浩手術成功的事情。既然浩浩手術結束，你也該準備離開長琅市，明天我就能坐飛機去接你。”
蘇馨動了動脣：“阿臣，別來這個城市。”
“馨兒？”
蘇馨抿着脣：“我想過了，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但我也不能依賴着你。”
這個決定蘇馨早就有了，她沒法再和祝臣深在一起，也沒法明知道祝臣深還愛着自己，自己卻以朋友的態度待在他的臂膀之下。
祝臣深做的夠多，她感激他，也愧疚他，爲了彼此都能放下，她不能和祝臣深出國。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有些顫抖：“你要和傅斯勻在一起？”
“我不會和他在一起。”蘇馨搖頭，“阿臣，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不知隔了多久，電話那頭的人似是反應過來了一樣，長長舒了一口氣，只道：“馨兒，去醫院看看浩浩，佳姐說手術後你還沒去醫院，她應該在等你。”
聽得祝臣深轉移話題，蘇馨沉默，應了聲，掛掉電話。
她知道祝臣深明白她的想法，所以有些話，她不願意說的太明顯，那會讓祝臣深難受。
“對不起。”
喃喃道歉，蘇馨嘆氣。
此刻洛杉磯那邊——
祝臣深正在猛烈抽菸，對着手機，痛苦：“馨兒，你對我就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