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生捂着右臉,雖然收拾這種等級的小混混對於他目前來說沒有什麼難度,但他賤了摳搜地要用那種詭異的紫色戰意來應擊敵人,但他忘了,魔法和戰意互通頂多是多了一個額外藍條而已,本身並不提高法術強度。
所以剛一交手吳林生就乾脆利落地用臉接了一擊重擊,如果不是艾希娜爾及時救場,他可能還要再喫一大耳刮。
吳林生一腳把跪在地上求情的土匪頭子踹翻在地上:“生路?尼瑪你真刀真槍地上來是想給我生路嗎?你只要好意思厚着臉皮說是我就放你走你信不信?”
土匪頭子見求情走不通開始賄賂吳林生,膝行到披着防水布的車子旁邊,把手往上面拍了拍:“大人,這些,這些都是我們剛剛搶到的,都給您,您自己用也好,拿去交公領賞也好,都是不錯的。”
吳林生舔了舔嘴脣,走到旁邊微微掀起一點篷布,裏面全部都是一些來不及轉手的工藝品,也有一些工具和武器。
吳林生笑了,拍了拍領頭人的臉:“買命啊?”
土匪頭子和着吳林生的巴掌笑了笑,極盡諂媚之態。
吳林生把布重新蓋上,開始盤問起這幾個倒黴的土匪:“我尋思這種官道上你們都敢來劫道,是這麼急着給米契魯多的巡邏兵刷業績的嗎?”
土匪頭子不知道話題的突然轉變意味着什麼,但至少暫時看起來對面並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大人,我們也只是討生活而已,去其他地方太過兇險了,倒反是僞裝成商隊在這裏打劫要安全得多。那些衛兵只是巡邏一圈就走了,誰會花大時間逐個盤查呢?”
“哦,拿銀子不辦事唄。”
“是這樣的。”
吳林生琢磨了一下,和最近各個關口的嚴查不同,這種道路上的巡查幾乎是空白,米契魯多和各個聯通地之間往往會派出不少的巡查隊來防範外敵和土匪,也能對聯通地起到威懾作用,但現在看來,負責這條道路的雙方都存在着不少的懶鬼。
結合逐漸加急的關口檢查制度,米契魯多現在看起來只是想限制出入而已。
“行了,我呢,現在心情不錯,拿你們點東西就走。”
聽到吳林生準備放人,幾個本來覺得自己難逃一死的土匪都笑了起來,是那種劫後餘生的純粹的笑。
已經開始有人給吳林生挑東西裝車了。
“打住打住,我還沒說我要什麼呢。”看着衆人疑惑的目光,吳林生解下了兩匹騾子的繮繩,一條交給艾希娜爾,另一條自己握着,隨後又打開騾子身上的馬包,把裏面奇奇怪怪的雜物全部傾倒出來,“你們的食物,全部放進來,快點!”
這一下把土匪們都弄懵了,一車的奇珍異寶不要,只要喫的?
吳林生用法師之手挨個給了個腦瓜崩:“快點啊,愣着幹嘛?”
不管怎麼說,金銀是保住了,衆土匪高高興興地往馬包裏裝食物,熱鬧歡騰的場景彷彿過年,全然忘了自己是被搶劫的一方。看着已經裝得滿滿當當的食物,吳林生心滿意足的合上馬包,跨上騾子:“記住今天的教訓啊,以後呢你們是要繼續搶劫還是做點正當生意,你們自己選擇吧,艾希娜爾,我們走。”
說完,吳林生完全不顧自己胯下是隻騾子,學着印象中的將帥一揚馬鞭,抽着騾子向着伐木營地的方向趕去。
路上,艾希娜爾看着面前得意忘形的吳林生,覺得剛纔有些奇怪,不管怎麼說對方是自己的老師,想問還是可以問一下的。
“老師?”
“嗯,什麼事?”
吳林生翻了翻馬包,從裏面挑出來一個烤雞腿,隔空丟給艾希娜爾,艾希娜爾沒接住差點掉在地上,好在她及時用法師之手托住雞腿,等着吳林生做進一步的解答。
“你還考慮到他們還會去搶劫,這點很好,不錯。可惜我也想到了。”
艾希娜爾沉住聲,等着吳林生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可惜得是吳林生也在等艾希娜爾提問,乾脆直接也從裏面抓了一塊乾肉,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走了大概有十分鐘,吳林生最先沉不住氣了,再喫下去腮幫子都要炸了:“你都不好奇一下的嗎?”
艾希娜爾嗤笑出聲:“我肯定好奇啊,但你說話就這樣,我早就想治一治你了。”
“我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收你爲徒的,居然連爲師這點小小的虛榮心都不肯滿足。”
艾希娜爾翻了個白眼,拿出最浮誇最虛假的強調:“是是是,我尊敬的吳林生先生,那麼煩請您將您偉大的計劃告知與我,滿足我的好奇心吧。”
“你這也太敷衍了。”
“我其實可以不聽的。”
一聽這話吳林生慌了:“行行行,怕了你了,我呢,拿走他們的食物就是爲了防止他們再回去幹這種事情的。”
“食物而已,他們可以重新買啊,山上也有不少野味。”
吳林生搖了搖頭:“不不不,你如果認爲我只是單純拿走食物餓死他們你就想得太簡單了,第一,他們只是攔路搶劫的土匪,沒有帶弓箭,這就堵死了他們打獵的可能,而且這附近指不定會有不少守林人,如果被發現偷獵可不是小問題。”
“那那天老師不也去打獵了嗎,就是我們剛剛來米契魯多的那天。”
“那只是萊默他有一個伯爵的頭銜而已,我本來計劃如果被抓了就把鍋甩給他的。另外呢,他們當然可以重新去買食物,但是他們現在只有還沒來得及轉手的工具和武器,而就我所知這種東西對於來源地和製造者都查的很嚴,如果那些小毛賊被發現帶着某地工匠製作的東西,而且還是失竊的那一批,那會怎麼辦呢?”
艾希娜爾仔細想了想,如果她現在就是那些小毛賊的話,日子真的不會很舒服,首先喫的全部都沒有了,而且騾子也被吳林生牽走,縱使有值錢的東西,短時間內也沒有換錢的路子,而且長時間不喫東西的話也沒有繼續打劫的力氣,再加上嚴查的關口制度,艾希娜爾發現留給自己的路子還真的不多了。
當然了也並不是毫無出路。
吳林生繼續說道:“但是,如果他們能夠在短時間內再遇到像我們這樣的倒黴蛋的話,他們有很大的概率會繼續沿着土匪的路子走下去,據我所知,很多做土匪的人都是臨時起意,不像騎士裏那樣是個土匪就佔山爲王,他們很多都是某個鎮子上的混混,或者是哪個酒館裏的醉漢。我只是沒辦法就這樣奪走他們的生活,如果他們真的除了打劫無法生存的話,我也許還真的希望他們繼續打劫,但如果他們肯伏法,這是最好的選擇。”
艾希娜爾發現自己無法反駁這個邏輯,似乎只要是從吳林生的口中說出的話,一定有它自身的道理。雖然給出了兩條出路,但是沒有一條可以完全順利,即兼顧了道路安全也充滿了人情味,艾希娜爾發現吳林生還真的挺天才的。
“不過嘛,也得感謝那些倒黴蛋,現在我們有騾子可以用了,只要稍微走快點,我們能在晚上趕到也說不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