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也沒有什麼隔閡地享受着這段短暫的重逢時光,直到有一個亞人信使找上門來。
他來到時艾希娜爾正在帶領着周圍的孩子們向着吳林生的魔法城牆發起攻擊,吳林生還用魔法準備了一大堆雪球用作彈藥,讓這片漆黑悶熱的土地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清涼。
和孩子的遊戲讓吳林生感到輕鬆,他們沒有刻意的歧視,偏見和敵意,在遊戲的嬉笑聲中這些微不足道的差異都被抹消了。
所以當吳林生不得不從城牆上扯下來和信使談話時,他由心底感受到一股不捨,他轉頭看身邊的艾希娜爾,對方也是如此。
她的睫毛上還沾着雪。
吳林生甩了甩頭,暫時甩掉這不合時宜的想法,他簡單整理了一下外觀。
“有什麼事嗎,信使先生?”
“大巫醫伏拉沙已經對您的提案做出了最終抉擇,請前往他的大廳交流。”
“當然,帶路吧。”
終於……
“很抱歉,你的提案確實是符合我們人民福祉的方向,但是我的人民們都無法接受在一個人類手底下工作。”
“什麼?!”吳林生有點懷疑自己聽到的,他們明明花了不少心血,伏拉沙也爲此努力了不少,但是還是……失敗了?
艾希娜爾也爭取道:“能不能讓一些志願者先來我們的報社實驗一段時間,或者讓孩子們到我們創辦的學校裏面學習,總之,肯定還有更多解決方案的。”
“你沒明白。”伏拉沙打斷她,“我們向你們提供人力,你們向我們回報的東西無法供給一個部族的生存,況且我們不能就這樣乾脆地融入人類社會當中去,這對我的人民來說會是更大的傷害。”
“可是……”
“你無法代表我的人民,這就是我的人民的選擇,如果你想要篡改他們的意志,那麼我將視作你對我們宣戰。”
艾希娜爾還想說些什麼,被吳林生伸手攔住。
吳林生看着站在伏拉沙身後的朱婭,他從她的眼神裏看不出什麼真假來,於是他轉向伏拉沙:“我們是懷着和平的心前來的,這是我們能夠提供的最好的提案,如果你不肯同意的話,是不是就意味着本該避免的戰爭會繼續?”
伏拉沙點了點頭:“你們刀劍相向,我們也不會引頸待戮。但你既然懷着和平的心前來,我們同意在戰爭結束之前讓你們在這裏久住,享受和平的禮遇。”
和朱婭一樣的說辭,但是現在看來目的截然不同,當時的朱婭是爲了保護吳林生,並且給他創造更多可以交流的機會,而現在的伏拉沙就是赤裸裸的軟禁。
現在他們正處在一個龐大部落的中心,如果真的打算從這裏撤回艾澤凱爾,那麼還真的需要考慮一下自己怎麼脫身。
“我不會在這裏和你爭論戰爭的正當與否,但是我想請你想一想,讓你的人民穿着簡陋的盔甲去對抗精銳的部隊和強大的奧術,和我的提案比起來,到底那個更符合你人民的利益。”
會談到此結束,他們該回家了。
“我們能離開嗎?”
“沒有問題,不過可能會很累。”
“先進去吧,我們需要討論一下。”
走進伏拉沙爲他們準備的小屋裏,聖騎士們在地上拼湊着和沙多嘎多有關的回憶,婭妮塞拉爲這些文檔做着歸類記錄。
看到吳林生他們走了進來,婭妮塞拉擡起頭:“看薩爾回來了?玩了這麼久啊。”
“大巫醫的決定下來了,我們的談判失敗了。”
“什麼!?”聖騎士們齊刷刷地看向吳林生,其中一名站起來;“吳林生先生,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走了。”
吳林生搖頭:“伏拉沙承諾不會對我們動手,我們現在算是安全的,但我們確實該準備撤離了,要是能夠以最低的損失離開這裏最好,如果不行大家跟我一起強行突破就好。”
“沒有突破的必要。”
有人打開了門,是朱婭。
“朱婭?”
聖騎士們準備拔出武器,朱婭示意他們冷靜:“我不是爲了戰爭而來,我來,是爲了給你們提供一條新的路。”
衆人開始交換眼神,聖騎士們看起來並不情願,但是還是決定聽從吳林生的建議。
吳林生讓朱婭坐下,開始聽聽朱婭想說些什麼。
至少到現在爲止,他還是很信任朱婭的。
“說吧,這裏都是朋友,不要有所顧忌。”
朱婭緩緩開口:“我們需要殺掉伏拉沙。”
所有人異口同聲:“啊?”
“伏拉沙是一個強大的巫醫,但也是一個短視自私的混蛋,在思考的時候我沒有跟隨他,我並不清楚他有沒有真的去了解了民衆的想法,就算有,我也估計他只聽進去了那些他想聽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伏拉沙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是我知道這絕對不是對我們最好的選擇。”
“所以你想讓我們替你去幹髒活?”
“不。”朱婭的眼神很堅決,“我只是在尋找同伴,不論你們同意與否,我都要把伏拉沙的腦袋從他的脖子上摘下來。”
“爲什麼?”
朱婭看着吳林生:“你們今天去找薩爾玩了?”
“沒錯,他很快樂。”
“那你覺得他健康嗎?”
吳林生說不上來,薩爾似乎是有些瘦,吳林生還以爲這是長期活動造成的。
“我不會讓我的孩子繼續待在這種地方了,曾經我想要帶薩爾回到這裏,是因爲和同族在一起能夠保證生存,但是現在我能夠爲我的孩子爭取更好的資源,這樣他長大以後不會死於狩獵和疾病,沒有人可以奪走這個機會,就算是伏拉沙也不行。”
聖騎士說道:“這和我們沒有直接利益相關,朱婭女士。”
“沒有嗎?如果伏拉沙死了,你覺得我們這種蠻荒的社會,誰會是下一個領頭人,又有多少話語權能夠決定你們的提案最終會不會得以實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