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胖高呼,此刻的他體軀外覆蓋上了一層墨綠色的甲片,像是一隻烏龜的殼,泛着燦燦金光。
而他的腦袋和四肢就縮在殼裏,整個人像是一個皮球一樣,被一隻三寸玉足踢來踢去,雖不至於身死,但是口中的鮮血卻飆的老高了。
“劍來”
蕭寧恕一聲厲喝,青玄古劍再次浮現,一股恐怖的劍意陡然降臨。
蕭寧恕持劍斜挑而上,劍尖處點綴出一輪大日,劍氣熾盛而又強烈,彷彿能夠熔鍊一切陰穢鬼祟之物。
斬!
蕭寧恕一劍劈向女妖,劍氣熾烈而又惶然。
“劍意!”
戒色的桃花眸微微一亮。
“吼”
女妖發出一聲獸吼,身軀陡然化作了一條百米長的巨蛇,通體佈滿墨綠色的鱗甲,細密而又散發着冷冷寒光,碩大的頭顱更是如房屋一般大小。
嘭!
頭顱堅硬而又強悍,帶着一股恐怖的巨力直接撞碎了蕭寧恕的劍光,並將蕭寧恕撞飛出去。
“咳咳...”
蕭寧恕摔在地面上,胸口喋血,面色蒼白。
他張大着瞳孔,望着頭頂橫壓而來的一片陰影,那是巨蛇的尾巴,它攜帶一股滔天重力橫抽而來。
蕭寧恕知道,這一擊若是被抽中,自己的身軀恐怕會被當場碾壓成肉泥。
“師兄.....”王胖胖驚呼。
“阿彌陀佛”
戒色身形閃爍,一步出現在蕭寧恕身前,周身凝聚出一口金色的古鐘。
咚!
巨蛇尾巴抽打在金色的鐘體上,濺起一片金色的漣漪,漣漪向四周擴散,沿途粉碎一切桌椅板凳......
咚!咚!咚!
巨蛇扭動着龐大的身軀,不斷抽打着戒色體表的金鐘,每一次抽打都彷彿地動山搖一般,而戒色立在其中,紋絲不動。
“阿彌陀佛,妖孽,還不伏誅!”
戒色掌心合十,身後顯化出一尊巍峨佛像,佛像周身金光流轉,擡起一隻巨掌,拍向那隻巨大的蛇妖。
“鎮妖佛掌,你和那個法怒和尚是什麼關係?”
蛇妖望着從天而降的金色大掌印,突然發瘋似的怒吼起來。
“阿彌陀佛,法怒正是小僧師叔”
“啊啊啊........,臭和尚,我要殺了你們,殺盡你們這些虛僞的和尚”
蛇妖彷彿受了刺激一般,瘋狂的扭動着龐大的妖軀。
轟隆隆!
樓層坍塌,穹頂破碎,漂泊的大雨從暗黑的天空中墜落。
尋芳閣內金碧輝煌,燈火通明,映照着那隻在雨幕下發狂的蛇妖。
“許硯,許硯......法怒,法怒.......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們.......”
狂暴的妖力彷彿再也不受控制一般,如那開閘的洪水,瘋狂的從蛇妖身上傾瀉而出。
“臥槽,師兄,這隻蛇妖發瘋了,要不我們還是跑吧”
王胖胖四肢着地,穿着龜殼,悄悄地爬到蕭寧恕身邊,喂他喫下一顆丹藥,臉上還有些心有餘悸,“師兄啊,要不是我偷偷穿着家傳的聖光寶寶甲,我早就被那隻蛇妖蹂躪至死了”
王胖胖面露苦色,他沒想到,做個任務這麼兇險,早知道就花錢讓別人幫自己做了。
話說,這胖子是真不靠譜。
“阿彌陀佛”
戒色周身佛光熾盛,一道道至陽至剛的佛門神通不斷打出,彷彿對那隻蛇妖有着天生的剋制般,打的蛇妖節節敗退。
“吼吼吼....”
巨蛇吼叫連連,龐大的妖軀不斷扭動,更是張開血盆巨口不斷的撲咬向戒色的頭顱。
戒色望向蛇妖猙獰的面龐,緩緩開口道:“其實當年的事,不怪那個叫許硯的書生......”
“住嘴,你給我住嘴”
“都是他,都是他,他對那個和尚說要扒我的皮,抽我的骨......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的”
“啊啊啊......許硯,許硯,你發說過會愛我一生一世的,可你爲什麼要殺我,爲什麼.....”
蛇妖發怒,猩紅的雙眸中散發出滔天的怨氣,她一遍又一遍的淒厲的嘶吼着。
戒色見狀,嘆息一聲:“唉,其實當年,是我師叔做錯了,今日小僧前來,便是爲了渡你輪迴往生”
“往生?哈哈哈哈,我是不會往生的,我要在半月城等他,這裏是他的家,他一定會回來的,我要親自問問他,爲什麼那麼狠心,要殺我”
“阿彌陀佛,許施主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他爲什麼會死了?”
蛇妖好似愣了一下,發瘋的身軀忽然停頓了下來。
轟隆隆!
傾盆的大雨就這樣透過破碎的穹頂,在五光十色間,照着她那道早已傷痕累累,可見白骨森森的殘軀。
“你說,許硯......死了!”
蛇妖呢喃,“是啊,他只是一介凡人啊,他的壽命不過一甲子,細細算來,他是應該死了啊”
“哈哈哈,他死了,死的好啊”
蛇妖又一次癲狂大笑,“我要殺,殺盡天下負心人”
隨着她的狂笑,閣樓上空飄下來一柄柄泛黃的紙傘,一柄,兩柄、三柄.......無窮無盡,密密麻麻。
“這是.....上千柄的人皮骨傘!”
蕭寧恕震驚了,這隻蛇妖殺的人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
“嘶~,師兄,這隻生蛇妖真變態,我們要不還是快溜吧”
王胖胖渾身一個激靈。
“唉,”
戒色望着漫天的人皮骨傘,悲傷的嘆了口氣,“當年,我師叔偏執的信奉“人妖殊途”的理念,他認爲妖即是妖,人便是人,人與妖是不可在一起的”
“可他忽略了,人分善惡,妖也有好壞”
“其實當年的許硯施主,並沒有說要抽你的骨,扒你的皮,他只是央求我師叔放你離開”
“你說什麼!“蛇妖嘶吼,“不可能,不可能,我親眼所見,親耳聽見,他因爲恐懼我,癱坐在地,一遍遍的嘶吼着“大師,大師,快殺了這隻妖孽,我要抽她的骨,扒她的皮.....”,我不可能聽錯的,我不可能聽錯的”
戒色道:“那是因爲我師叔,對他使用了佛門禁術【心魔引】”
“那是我師叔第一次使用禁術,還是對一個凡人,也因此,造就了你水淹二十萬無辜性命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