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恕盤坐城牆上,橫劍膝前,眺望着白骨累累的關外。
白天那場短暫的交鋒,因爲鎮南王的強勢出手而告終,白髮青年沒有死,邪道宗陣營內也已確定還有其他邪王隱藏。
山雨欲來風滿樓,關於這場戰爭的一切都纔剛剛開始。
“哈哈哈,小子,你在這呢?”
一道豪爽的大笑聲傳來。
蕭寧恕回首,看見一個身披赤色火羽袍的粗獷大漢,大步流星的走來,手中拎着兩壇酒。
蕭寧恕知道他,柳千玄爲其介紹過,原荒州大焰宗的宗主,名喚莽川河,蕭寧恕也見過他出手,一身山河修爲,睥睨無雙。
“晚輩見過莽宗主”
蕭寧恕起身,以禮相迎。
“哈哈哈,小傢伙,無須客氣,來,本宗主請你喝酒”
莽川河遞過來一罈美酒,介紹道:“此酒名喚天焰,飲之如烈火焚喉,下肚之後又如瓊漿仙釀,芬芳沁心,美妙無比”
“這.....晚輩謝過前輩贈酒”
蕭寧恕一時間有些躊躇,不知這位山河大修爲何會突然間請自己一個小輩喝酒。
“哈哈哈,客氣啥,本宗主最欣賞少年人了,有熱血,有豪氣,敢入九天攬月”
莽川河直接過來,一把摟着蕭寧恕的胳膊,將其整個人都薅了起來,放在城牆上坐着,然後自己也坐了上去。
“小子,本宗主有一女兒,美若天仙,不知你可有意願做本宗主的乘龍快婿啊”
莽川河直入主題道:“小子,只要你做了本宗主的女婿,本宗主保證,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本宗主就去弄死他全家”
“呃........”
蕭寧恕飲到嘴邊的酒又放了下來,隨後眸光輕瞥,霎時間跳了起來,聲音朗朗的道:
“莽宗主,您的好意晚輩心領了,但是晚輩有未婚妻了”
“你未婚妻有我女兒好看嗎?”莽川河瞪眼。
“莽宗主的女兒自然很出色,但是在晚輩的心中,我的未婚妻纔是最美的”
蕭寧恕聲音鏗鏘的道:“我未婚妻不僅天賦高,更是美若天仙,白璧無瑕,溫柔賢惠,傾國傾城,端莊大氣,沉魚落雁,聰慧伶俐..............”
“停”
莽川河立馬出聲制止,皺着眉目道:“你未婚妻這麼優秀的?”
“是的,比我說的還要優秀一萬倍”
蕭寧恕毫不猶豫的點頭。
莽川河沉默了片刻,又道:“行吧,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本宗主可以考慮考慮,讓我女兒嫁過去和你那位未婚妻平起平坐如何?”
“抱歉,莽宗主,晚輩要義正言辭的拒絕您的好意了”
這一次,蕭寧恕更是果斷搖頭。
莽川河氣得一把奪過蕭寧恕手中的酒壺,“哼,本宗主忽然肚子疼,今天就不請你喝酒了”
說着,氣沖沖的離去。
“呼~”
蕭寧恕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着白裳的少女從遠處緩緩走來。
她輕輕捋了捋耳邊髮絲,有些嬌羞的翻了個白眼問道:“我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有.......吧”
蕭寧恕怔怔的看着南宮文雪,支吾的道。
“嗯?”
南宮文雪一個眼神殺過來,“你猶豫了?”
“猶豫?我沒猶豫啊”
“哼”
南宮文雪重重的冷哼了一聲,耳旁處卻泛起一抹羞紅,眼底亦有一片笑意悄悄劃過。
“對了,我先前接到師尊詔令,我要回書院了”
南宮文雪忽然對着蕭寧恕道。
“回書院?”
蕭寧恕一愣,隨即喜悅道:“你是說玉導師出關了!!那我師尊呢?他傷勢好了沒??”
“不知道”
南宮文雪搖頭,“師尊沒跟我提起過這件事”
“不過我這次回去後,可能會隨師尊去東面的落霞關鎮守了”
南宮文雪看向蕭寧恕:“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蕭寧恕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了吧,我感覺我的劍意日漸渾厚,我想要在這邊關繼續打磨我的劍意”
“嗯,那我便離去了”
南宮文雪看向蕭寧恕,神色中有些留戀,但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道:“邊關兇險,你也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
蕭寧恕笑着迴應,“等他日回去,我的境界說不定比你還高呢”
“哦?”
南宮文雪挑了挑眉,“聽你這意思,你是想造反啊”
“哈,沒有的事,沒有沒有沒有”
“可你的嘴角都快裂到耳後根了”
“.............”
“我走了”
南宮文雪走了,這一次沒有月光爲她送行,只有蕭寧恕的久久凝視而不願迴轉的眼神。
“喂,蕭兄,別看了,人都走遠了”
柳千玄和南宮無眠走了過來,並且遞給蕭寧恕一塊玉牌。
蕭寧恕持着玉牌問道:“這是什麼?”
柳千玄答,“這是散修令牌,柳國密閣爲每一位前來守城的散修都發放了一塊,裏面有你們的身份信息註冊。
這場戰爭將是一場持久戰,而戰場上又分爲多個戰線,密閣的任務便是收集、整理情報,監控整個戰場,從而做出相應的戰略部署。
今後,所有散修若是想要進入戰場殺敵,都需要通過這塊身份玉牌傳信密閣,得到密閣同意纔可以。
而當哪條戰線需要兵力補充,亦或者密閣需要針對敵方某些特殊人物進行刺殺的時候,他們會根據你們留下的相關信息,修爲高低,以及各人擅長部署,傳信於你們,告知你們如何行動。
平常時候你們的行動是不受阻的,可以在這座城池內隨意活動,除卻一些重要禁區。
而且,在戰亂時期,修士可以憑藉這塊玉牌覈對身份信息,以通過我柳國所設置的封鎖關卡...............”
柳千玄詳細的爲蕭寧恕介紹着。
蕭寧恕頷首,表示自己知曉了。
隨後,三人又閒聊了許久,一起打道回府。
......
雲居峯。
山還是那座山,竹林還是那片竹林,只是吹過的風不一樣了。
月色籠罩下的山巒上,那棟小竹屋依舊劍氣籠罩,仿若與世隔絕。
遠處的山階上,一隻小粉豬哼着歡快的小調,邁着六親不認的小步伐緩緩走來,頭上戴着金黃的草帽,身後披着猩紅的披風,肚前掛着荷花白肚兜,手中拿着一根三米長的鋼叉,叉子上挑着一隻大黑豬。
一切彷彿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