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們熟悉嗎，矮人兄弟？”米特拉瑪揮劍讓大軍裹挾着這股勝利之勢衝了出去，自己卻留在原地拉住了索林，“這幾個人來頭都不簡單吶。”
“嗐，你既然聽說過黃銅堡之戰，就應該知道，我和我的兄弟們也剛剛重見天日不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小祕密。”索林指了指米特拉瑪掛在馬鞍袋邊上的酒囊。
米特拉瑪毫不猶豫地遞了出去。
痛飲一番後，索林滿意地打了一個酒嗝，然後神祕兮兮地湊到米特拉瑪耳邊：“我只告訴你一個人，那幾個傢伙都能變成龍！”
……
原本以爲是一場苦戰，米特拉瑪還聯繫了銀月聯邦的軍需長準備更多的補給。卻沒想到只是小半個上午的功夫，那千百年來被視爲天塹的獵鷹堡就這樣戲劇性地被攻克了下來。
當然，唯一難以適應的就是滿地的血腥味兒。施加了血系御力的神術似乎與凡世的聯繫變得異常緊密，不會像其他的基礎法術那樣，效應會隨着魔力消退而流失。
看着那些戰士們不時瞟來的有點異樣的眼神，似乎被轉化爲半血裔的芙蘭莎第一次感受到了情緒的波動。
的確，就像莉莉安說的那樣。身邊人異樣的目光，纔是真正的後遺症。
“是不是有些難過？”卡爾忽然鑽進了芙蘭莎的傘底。
芙蘭莎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擡手一道斥力就將卡爾推了出去：“你！幹什麼？”
“怎麼感覺變成半血裔之後，你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卡爾從泥濘裏撐起身子，拍了拍衣服，“我認識的那個倨傲灑脫的女騎士去哪兒了？”
芙蘭莎聽完這句話，怔怔地看着卡爾的眼睛。
忽然，她的嘴角又挑起了一抹微笑。
一抹讓卡爾十分熟悉，又感到背後一涼的微笑。
“像是脫去了最後一件僞裝一樣，感覺很好。”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充滿了媚意，指尖拂過卡爾的面龐，“過去服侍教團與領主聯盟的時候，還是把自己勒得太緊了……”
“你的導師應該跟你說過吧……卡爾……”
“在你來到深水城之前，深水城的人們給我的評價……”
卡爾忽然意識到，他這有意無意的挑釁，似乎喚起了這個女騎士的本性。
“你和莉莉安那根火柴棍，感情似乎還挺不錯的，是吧……”
“我會向領主聯盟請辭的，卡爾。”芙蘭莎將嘴脣貼在了卡爾耳邊，低聲呢喃道，“然後，我會從鐵手教團裏索要一份新的調令。”
“目的地……就選在……”
芙蘭莎沒有說完，卻把指尖戳了戳卡爾的胸口。卡爾覺得自己的龍皮疙瘩掉了一地。
……
遠征還沒有結束。
或者說遠征纔剛剛開始。
之後的幾天裏，遠征軍就駐紮在了獵鷹堡當中，等待着其他幾路人馬到齊。
在領主聯盟的設想中，既然他們派出了尖塔法師，那麼一座獵鷹堡就不再是遠征的最高目標了。找到埃諾奧克沙漠中的龍巫教據點，並且儘可能制裁那些在戰爭中選擇幫助龍巫教的傢伙，纔是真實目的。
“德林格爾男爵！”
一個卡爾並不認識的男人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然後向他撫胸致意。卡爾苦思冥想了半天，終於還是選擇了放棄。
“抱歉，最近俗事纏身，實在是忘了尊駕是哪一號人……”
來者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卡爾伸了個懶腰，而後在那個半精靈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不，我們之前並未真正見過面，但您應該知道無冬城護國公達格特·無燼的名字。”男人指了指他身後飄揚的戰旗，“吾乃是‘無冬之爪’米利安，率軍馳援這場偉大的遠征。但德林格爾男爵您進展神速，沒想到在我們到達前，已經攻克了獵鷹堡。”
卡爾當然沒有和達格特打過交道，不過既然能成爲一個城邦的主人，想必是有些才華和手腕了。
“我謹代表萊拉·銀手女士向您致意，米利安先生。”卡爾擺了擺手，巨龍難得能享受一頓好覺，被人吵醒的感覺並不太好。
米利安沒太聽出卡爾語氣中的邪性，下意識瞟了一眼那個美麗而典雅的半精靈後，又迅速收回了目光：“向您致意。德林格爾男爵，那一位……近來可好？”
“哪一位？”卡爾被他問得一臉奇怪。
“無燼公子。”米利安這句話壓得很輕。
看起來達格特大公和他兒子雷納的關係倒也沒想象得那麼僵硬，至少達格特作爲一個父親，還沒有市井坊間流傳的那樣，對他的兒子漠不關心。
“他很好。一對貴族父子之間的恩怨我不太想摻和。”卡爾掃了一眼米利安將軍身後那一大羣軍容整肅的無冬士兵，“如果閣下想要暢談軍事的話，城堡之中，銀月元帥米特拉瑪先生就在裏面。”
卡爾又打了個哈欠，撲倒在另一個軟玉溫香裏。將自己的容貌擋在羅傘後的女騎士……或者說女吸血鬼渾身一顫。
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芙蘭莎這樣想着。
自從知道了芙蘭莎生理上的對龍血的渴望之後，卡爾像是終於抓住了報復的機會一樣，盡情釋放着“色”彩龍的另一個天性。
從米利安的角度看，並不能抓到芙蘭莎的正臉，當然，他還是依舊震驚於這個年輕無比的男爵旺盛無比的精力和強大無比的豔福。
米利安身後的幾個副官有些不悅地議論着。畢竟在領主聯盟中，無冬城的地位不比深水城低多少，兩座城市更多的是競爭關係。眼下這個年輕人卻只顧沉湎於溫柔鄉中，就顯得有些太不尊重無冬城了。
當然，這話也就是心裏想想。
“卡爾，別睡了。米特拉瑪元帥有些事要和你說。”
“好的導師！”卡爾向彈簧一樣從芙蘭莎的胸口站了起來。
米利安循着聲音望去，立刻就看到了第三副讓他震驚的容顏。
人類和半精靈也就算了，高等精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