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拉信念一動,銀色火球來勢更猛,積攢的力量也更加強大。
然而,在所有人都以爲卡爾將要殞命之時,他卻自如地將喚龍之歌重新收回,伸出手掌,迎向了銀色火球。
“卡爾!躲開啊!你瘋了嗎!”芙蘭莎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她拼命地向卡爾所在的方向跑去,然而,還是晚了。
火球,與卡爾已經近在咫尺。德魯伊們已經紛紛側目。
“卡爾——”
……
……
幾秒之後,悲痛欲絕的芙蘭莎再睜開眼時,卻並未看到想象中,卡爾在銀火裏飽受灼燒,命數將至的情況。
不知何時,萊拉所凝聚的銀火已經消失不見了,但卡爾,卻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這是……怎麼一回事?”芙蘭莎怔怔地,似是自言自語地問道。
而這時,速來冷靜和精明的伊歐娜,卻以同樣的,難以理解的聲音回答:“你……看卡爾的眼睛。”
如果說,已經繼承了神格的萊拉·銀手眼中璨若星辰,那此時,卡爾的瞳孔,便是一片無垠的星海。在那星海之中,傳奇偉力已經盡數展現,甚至那隻屬於上界神明的力量因爲過於充盈,正從他的眼中向外流溢着,在他四周的空中形成了神祕而美麗的碎星飄帶。
“神……神格?!”芙蘭莎的聲音已經顫抖到幾乎無法分辨了。
……
地脈迷城,第六遺失之城。
雖然在地脈迷城之中,淺層所盤踞的生物並不具有足夠的戰鬥力,但一整日高強度的探索依舊讓衆人十分疲憊。
而此時,二十幾個灰矮人正從地脈迷城幽深的甬道之中走出,用手中淬毒的弩箭對準了站在最前方的夏彌娜。
箭矢傾瀉而出的瞬間,莉莉安立刻催動魔網,利用奧術護盾將這些冒着綠光的殺器盡數格擋。
“呼——呼——”施術完畢,莉莉安卻是直接靠在了甬道的牆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莉莉安小姐,你的法環應該已經枯竭了,處理完這些傢伙,我們需要休整一下。”夏彌娜說完,便將雷霆之力包裹全身,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衝向了還在更換彈藥的灰矮人們。
“風暴吐息!”
古老的龍語密紋在她口中匯聚成一道無比恐怖的電光,只接觸到灰矮人人羣的瞬間,電光就開始瘋狂的在那些灰黑的肉體之間跳躍。而每一個幸運兒在接觸到雷霆之後,就會頃刻之間化作焦炭。
“夏彌娜女士,你的風暴吐息……好像殺傷力變強了不少?”肩上扛着巨劍的杜爾南也有些詫異。
雖然他已經是退休的冒險者了,但如此強大的法術對他而言也相當罕見。
然而夏彌娜似乎沒有多少興奮的情緒。她狐疑地看着地城的天頂,喃喃自語道:“原本在進入地城的時候,那種被枷鎖鉗制的感覺似乎消失了……現在,纔是我真正的力量……但是,爲什麼?”
只是,他相信領主聯盟和萊拉銀手必然會傾盡全力去防守阿格哈榮之塔,如果此時結界消失,那麼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法師塔已經淪陷,保護深水城的最後一道屏障也已消失,要麼……有人主動拔出了法杖。
夏彌娜看向了身後的泰婭與梅倫,二人也是沉默地點了點頭。證明結界對他們的束縛也已經消失。
“看起來我們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了。”杜爾南從要帶上解下了一個帶軟木塞的玻璃瓶,遞給莉莉安,“喝點兒,恢復一下體力,我們得儘快在地脈迷城之中找到封印。”
當杜爾南將手伸過去時,他猛然發現,莉莉安低垂的眼角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向外流散而來出來。
“莉莉安?莉莉安小姐?”
“莉莉安小姐?”
杜爾南的呼喊聲引起了衆人的注意,當夏彌娜低下身子,將莉莉安的頭緩緩擡起時,卻看見了她眼中那彷彿不可褻瀆的星海光暈。
“這是神格……嗎?”
……
蘊含着密斯特拉神力的火球朝着卡爾飛速襲來,但當他伸出手掌之時,一股龐大的引力在他前方猛然形成。銀色火球的軌跡直接在引力的影響下發生了偏移,甚至最終,直接被那團引力流給吞噬。
“卡爾!”
芙蘭莎長出了一口氣,而萊拉則是有些驚訝地看着卡爾:“按理來說,以神明的力量所構成的法術應該不會被普通術式輕易解除,德林格爾伯爵,你看起來的確與常人不同。”
“我並不需要你的讚美,萊拉女士。”卡爾此時的語氣也變得無比平靜,他凝視着萊拉,再沒有了以往的尊敬,“顯然,你不是一個合適的,足以繼承密斯特拉神格的人。或許你會急切地證明那些手腕、那些平衡,讓深水城有了如今虛假的繁榮,但實際上,這座城市走下坡路的速度也超出了你的想象。”
芙蘭莎很難想象,在冬盾節之前,兩個還在商討劍灣未來計劃的人會在城市生死存亡的關頭反目成仇,她更預料不掉,繼承神格之後的卡爾,竟然會以上位者的口吻與萊拉·銀手交流。
“你明白什麼?”萊拉冷笑着,“在領主聯盟將我推舉爲公開領主之後,你知道在劍灣,發生過多少天災人禍嗎?龍巫教的崛起,幾乎對領主聯盟的勢力進行了洗牌,銀月聯邦退出領主聯盟都只是時間問題。而卓爾精靈入主路斯坎、巨人襲擊城市……在北劍灣發生的一切,你又瞭解多少呢?”
卡爾漠然地看着萊拉,在他眼中,這只是將責任輕描淡寫地甩在了災禍之上,但在阿格哈榮建城的時代,劍灣的局勢自然更加波雲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