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機抵達了哈城。
哈城也被巍峨的城牆包圍，但城牆的形狀很奇怪，乍看之下，是一個六邊形，跟新蘇城的圓形完全不一樣。
城牆外面，隨處可見魔獸活動的跡象，城牆上面，到處都是嚴陣以待的士兵。
而哈城的城牆，碉堡更多，幾乎完全連成了一條線，看上去就像是連接在一起波浪。
碉堡裏面，全部都是防禦城牆的重型武器，也是士兵的休息場所，哈城這樣設計城牆，也是爲了防止極寒天氣，讓武器損壞。
運輸機駕駛員與守城部隊聯繫後，城牆打開了一扇閘門，讓楊平他們成功登陸。
旋即。
閘門關閉。
林思雨第一個衝出了機艙，李娜擔憂的跟着跑了出去。
“平子？”
“我們也去看看吧！”
“我也去”
但當他們剛走出機艙的時候，迎面正站着卞天華，旁邊還有孟嬈。
他們身後。
還有崑崙號的船員們。
卞天華視線在三人身上移動了一下，平靜道：“歡迎你們來哈城，那兩位會有人照顧，你們放心好了”
楊平皺了一下眉頭：“可是，我的朋友情緒不穩定，我想陪陪她”
“卞天華道：“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我理解她，給她冷靜的時間。
但是，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們的任務還需要繼續，現在也不是顧及個人情緒的時候，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這是不是太無情了點？”張子安質疑道。
卞天華表情不變，深沉道：“百萬魔獸壓境，兩個魔女與不死天災級怪物共同兵臨城下，可以預見的未來，哈城一定會發生大戰。
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人類卻還需要崑崙號的艦長。
這種情況下，你讓我們怎麼去顧及個人感受？”
想要守護什麼，就必須要犧牲什麼。
面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在個人與集體利益面前，人類選擇了犧牲個人感情，去守護集體利益。
這也是最常見的事情，自古如此。
所以。
決策者們，才能毫不猶豫利用林思雨與冰霜魔女之間的關係，他們問心無愧。
同時，卞天華也在說明現在的局勢有多危險。
西伯利亞是冰霜魔女的地盤，半個世紀以來，沒有人類深入過這個地方，也無法得知，她手下有多少魔獸。
所以冰霜魔女真要攻擊哈城，她能調動的兵力絕對難以想象，會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量。
百萬魔獸壓境，估計都是一個非常保守的猜測。
真開打了，幾百萬都有可能。
而且擊退了冰霜魔女，還能瓦解她跟傀儡魔女之間的同盟關係，最好結果，甚至能讓她們相互內鬥，讓人類獲利。
在這種情況，人類想辦法對付冰霜魔女，哪怕只是將她重創，戰略上都能獲得非常大的成功。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魔獸再多，失去冰霜魔女這個主心骨，也只不過是一盤散沙的怪物們而已。
以人類的戰力與智慧，完全可以對付剩下的魔獸。
所以。
林思雨的個人感受，也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現在完全沒有時間去管她。
另一點。
卞天華親自出現，就說明從這一刻起，諸葛青就要爲接替艦長開始準備，楊平也要正式聽從任務安排，爲接下來的事情做好準備。
諸葛青當即調整情緒，立正，敬禮道：“首長好，新蘇城聖女一中一年級諸葛青，向你報到！”
卞天華點點頭，目光又看向楊平。
楊平的視線，一直盯着林思雨離開的方向，直到完全看不見爲止。
“我討厭用犧牲換取某些東西，哪怕只是一個人的感情也同樣如此！”楊平淡淡道。
卞天華道：“我也討厭這種事，不過，這就是現實，是人這一輩子無法迴避的經過”
楊平的目光落在卞天華身上。
兩人視線都沒有迴避，坦坦蕩蕩。
“但你還是選擇了犧牲，不是嗎？”楊平道。
卞天華道：“我現在選擇犧牲，是爲了將來子孫後代，不需要這樣去選擇！
我也知道你的事情，那麼，你的選擇又是什麼？”
楊平沉默了一下。
病房裏面的女人，也問過她這個問題。
只不過楊平並沒有找到答案。
森林魔女與尼德霍格從她腦海一閃而過。
“我選擇什麼？”
“守護？”
“守護誰？”
“守護人類！？”
“這樣一來，我的選擇，豈不跟卞天華他們一樣了嗎？這樣的選擇，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質疑”
楊平心中自言自語。
卞天華見樣，寬慰道：“你有的是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不用現在給我答案，但不管怎麼樣，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不過，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等了，只能着眼眼前，所以還希望你能夠原諒，繼續按照計劃，把當務之急的事情解決再說”
楊平收回思緒。
“我明白了，但希望你告訴我有關林思雨過去的事情，我相信想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卞天華道：“如果能對你有所幫助，我很樂意在去崑崙號的路上，跟你聊一下”
“我也也敬重你，並不希望你這樣的人被犧牲掉！”
“非常感謝！”
“我也會試着想辦法，讓以後的人不再走上這條路”
“那實在太好了，我也相信你能辦得到，或許到那時候，人類就算沒有崑崙號，也能幸福生活下去了”
遠處停着兩輛飛行轎車，楊平與卞天華坐一輛。
爲了不打攪他們兩的談話，張子安跟諸葛青去了第二輛。
轎車啓動離開地面，直接從城牆內部出發，朝着哈城港口方向而去。
通過卞天華的話，楊平也瞭解到了林思雨的過去，只能感慨命運弄人。
但是。
冰霜魔女真的一點都不愛林思雨這個女兒，纔會把她從懸崖上面扔下去嗎？
如果真是這樣。
林思雨這個名字又從何而來？
又爲什麼，林思雨被扔掉之後，剛好被顧星海撿到了。
整個西伯利亞都是冰霜魔女的地盤，如同後花園一樣，楊平不相信，冰霜魔女會不清楚自己後花園的情況。
所以，冰霜魔女會不會從一開始就知道，顧星海在監視她，這才挑選時機，扔掉了林思雨，讓林雨的老部下顧星海撿到她，把她帶回人類的城市照顧。
“半魔女？一半人類，一半魔女，難道說，林思雨只有跟人類一起生活，才能正常成長嗎？”
楊平心裏想到，隱隱感覺找到了問題結症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