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萬普通百姓,都躲在地底避難。
每一次爆炸響起的時候,安全屋都在劇烈震動。
他們還不知道外面的具體情況。
很多人都帶着不安的情緒。
也有很多人,堅信一切都會過去,因爲就在一年之前,他們經歷了更加可怕的戰鬥,也依然守住了城牆,守住了城市跟家園。
就在這時候。
更加猛烈的震動傳來。
就算能夠防禦核武器的安全屋,都在顫抖的過程之中,牆壁上面出現了裂痕。
人們都因此一陣驚呼。
更有還在上幼兒園的小朋友,受到驚嚇,哭成了一片。
就在這羣小朋友之中,一個小男孩帶着哭腔,卻異常堅定的說道:“大家都別哭,我爸爸一定會打跑敵人”
他稚嫩的聲音。
在不斷震動的安全屋迴盪。
小朋友們都看着他。
“沈浩,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是當然的,我爸爸是強大的磁力魔法戰士,是這座城市的軍長,無論何時,他都一定會保護我們”
“沈浩的爸爸是沈浪軍長,他的魔法能夠能夠讓戰艦飛上天空,可厲害了!”有小朋友振奮道。
沈浩受到鼓舞,握緊小拳頭道:“對啊!我爸爸可厲害了,等我長大之後,也會像他一樣厲害,然後來保護大家”
一隻溫柔的大手,輕輕放在了沈浩頭頂。
他回頭一看。
那是他的媽媽,也是幼兒園的老師。
媽媽溫柔的笑容,也在無聲鼓勵着沈浩。
“還有我的媽媽!”同樣避難的一年級小女孩紀明月,像個大姐姐一樣,語氣堅定道:“我媽媽紀雪蘭是八階魔法戰士,是安城最強的軍長,她也會保護我們”
雖然他們現在還小,但也接觸了有關魔法的事情。
這時有大人也安慰道:“大家請放心,我們有強大軍隊,一年前就能打敗我們敵人,現在也依然能夠打敗敵人。
而且,只要其他五座城市的援軍抵達,就算敵人再強,也不可能戰勝我們人類。
說不定現在的地面上,我們的援軍就在與敵人戰鬥,很快,我們就能安全的返回地面,重新建設我們的城市,重新迴歸生活,你們也能背上書包,再次重新去上學”
聽到這話後。
所有的小朋友都不再哭泣。
他們清澈的眼中,帶着希望,也帶着屬於孩子們的光明。
正如大人們相信人類一定會勝利,援軍絕不會拋棄他們一樣,孩子們也相信,守護安城的軍隊,會像以前一樣戰無不勝。
正在此時。
接連不斷震動停止。
陰暗的角落,沙粒悄悄地鑽了進來——
······
沒有援軍。
從一開始就沒有援軍。
梁冬萱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倍受打擊,跪在地上痛苦的哭泣。
“那可是一城幾百萬條人命,既然沒人來支援安城,那我們究竟爲了什麼,才選擇戰鬥的啊?”
對於這些剛走出學校,滿懷熱忱的年輕人而言,戰鬥,就是爲了守護人類生存。
而現在。
他們不顧危險偵查,看着那些同齡的戰友倒在身邊,卻只得到了沒有援軍這個結果,這如何能讓他們釋懷。
只看到了安城軍民,在黃泉的攻擊下苦苦支撐着,只爲了等待援軍的抵達,結果人類卻辜負了他們。
維克多咆哮着,在痛哭聲之中厲聲斥責:“這是不可原諒的背叛,我們背叛了整個安城,背叛了我們的親人,背叛了作爲軍人的使命,也背叛了那些死去的戰友們”
他的小隊,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
跟那些從別的城市趕來,最後犧牲的人一樣,他的小隊都是帶着守護人類的堅定信念,毅然決然踏上了這次危險任務的征程。
然而。
人死了,卻沒援軍來,結果大家都白死了。
除此之外。
黃忠,盧卓,以及剩餘逃出生天的其他人,也同時感受到了巨大傷害。
驀然。
梁冬萱抽出匕首,狠狠的一刀,在自己額頭留下一道傷痕。
滾燙的鮮血不停往外冒,梁冬萱發誓道:“我絕對無法原諒這次背叛,爲了安城,也爲了我自己,我一定要爲此事件討回公道”
她的目光夾帶着無盡的怒火,看向了遙遠大地另一邊的新蘇城。
同一時間裏面。
五座城市所有的軍隊,都整齊的站在城牆上,面朝安城方向。
他們原本已經枕戈待旦,做好了馳援同胞親人的準備,可上面卻下了死命令,不準離開自己的城市,不準支援安城。
直到梁冬萱他們逃出來之後。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安城全城百姓,因爲他們的不救援行爲,徹底被黃泉的胃給吞噬了。
痛哭聲響徹了城牆。
從海城,到徽城,再到新蘇城,京城,哈城,所有的軍人,都在陷入了深深的悲傷之中。
“我們到底在做什麼?”
“如果連安城都不守護,我們又該去守護什麼?”
這次事件的打擊,讓他們對自己的行爲,產生了很大的負罪感。
軍人的存在,就是爲了守護。
戰鬥是爲了守護。
負傷也是爲了守護。
犧牲同樣是爲了守護。
如果不去守護,軍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
與此同時。
軍方高層卻集體陷入了沉默,沒人出面來解釋這件事情,因爲有些事情即使能夠解釋,也無法令人信服,也無法說服別人跟自己。
李英才也同樣帶着疑問。
“那次會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軍方高層,纔會默契做出不援救的決定”
他快步走向指揮室,帶着滿腔怒火,準備質問他的軍長。
剛到門口。
砰——
一聲槍響傳出。
李英才在震驚的同時,叫了一聲:“樸軍長!”
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強行破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東城牆時任軍長,樸燦,已經飲彈自盡,還在桌上留下了他的遺言。
“我是一個罪人,辜負了人民的託付,也辜負了軍人的使命,今日只能用我這條命,來向安城全體軍民贖罪。只希望,我死了之後,新蘇城的百姓,能多一口飯喫,能渡過這次的糧食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