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冰冷少帥荒唐妻 >第1731章 絕望的吻
    這一年,炮火連天的中秋節,顧紜和白賢喫上了一頓有魚有肉的豐盛午飯。

    兩個人都不說話。

    飯後,白賢說他要去洗碗,顧紜沒阻攔,自己回房去了。

    她還要給報社寫點文章,換取生活費。

    上兩篇她已經寫好了,正在潤色。

    不成想,有人敲院門,用家鄉話對她說着什麼。

    顧紜連忙出去開門。

    白賢還在廚房,坐在小板凳上洗碗,他聽到了聲音,刻意側耳傾聽。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個男人用官話說:“顧小姐,這果然是你家,找你可不容易!”

    白賢猛然站了起來。

    顧紜也驚愕不已。

    是羅主筆。

    她再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見到羅主筆。

    她愣了愣,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了。

    “你”

    “我提前從前線回來了。我那天到上海,你那天正好走,我是週轉打聽了很多人,才知道你家地址。

    路上不好走,光火車我就坐了五天,今天才到。”羅主筆有點激動,“我活着回來了,顧小姐。”

    顧紜張口結舌。

    她把村民打發走,讓羅主筆進院子。

    羅主筆一進來,先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白賢,也是大喫一驚。

    他看了眼顧紜,又看了眼白賢,滿腹的話想問。

    顧紜想起白賢那一箱子錢,想起他的確只是藉着送她躲事,心裏是很涼的,故而她道:“是九爺派人送我,你進來吧。”

    羅主筆的心一直往下沉。

    他進了屋子。

    白賢也跟了進來。

    顧紜見白賢一直都在,也不好讓他出去,就把羅主筆領到了她父母的房間,隨便找了個凳子給他坐,又出來倒水。

    白賢定定看着她,叫了聲:“顧小姐。”

    顧紜只顧去倒水,沒理睬他這句話。

    她進了廚房,拿了杯茶杯,剛倒了半杯,手就被人握緊了。

    白賢的臉色很不好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顧小姐”

    顧紜掙脫不開,道:“以前跟你說過的,他你還記得吧?”

    白賢當然還記得。

    他問顧紜有沒有交男友,她說交了,去了前線

    他以爲,在這樣的年代,去了前線就可以是天人永隔。

    他也以爲,回到了鄉下之後,他和顧紜之間,只是層次的問題,沒有其他阻隔了

    絕望是一張天羅地網,將他死死困住,他透不過來氣。

    他的呼吸急促又粗重,看着顧紜,有了破釜沉舟的狠絕:“顧小姐”

    他這麼一走神,顧紜用力抽回了手,她的手腕都被他捏紅了。

    顧紜倒了水,端給羅主筆。

    她和羅主筆說了幾句話,白賢就衝了進來。

    他把顧紜拽了出來。

    他反鎖了客房的門,又把顧紜推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顧紜驚呆了:“你做什麼?”

    他卻突然將顧紜抱了起來。

    顧紜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落到了自己的牀上。

    白賢棲身,將她壓住。

    顧紜肺裏的空氣都好像被他擠光了,臉憋得通紅。

    白賢的眼睛,紅得幾乎滴血。

    他看着顧紜:“顧小姐,你殺了我吧!”

    顧紜的氣血喘不勻,外面還有羅主筆用力敲門的聲音,她試圖推開他爬起來,可身上的男人似有千斤重。

    他的眼淚,落到了她臉上。

    他重複了一句:“你殺了我!”

    “你怎麼了?”顧紜被他嚇到,“我爲何要殺了你?你先放開我。”

    “因爲我不能。”他道,“除非你殺了我!”

    說罷,他的脣落了下來。

    顧紜腦子裏空白了。

    他狠狠吻着她,幾乎是帶着撕咬的力道,想要把她揉碎,把她全部融進他的身體。

    他以前以爲,有其他的可能,他未必就要因她而生、因她而死。

    直到這一刻,羅主筆找上門的這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若沒有她,他只有死路一條。

    他實在配不上她,可已經沒路可走了。

    他要她。

    他不再是趁她睡夢中偷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而是徹徹底底,和她脣齒相依。

    他自己的眼淚,混合着鹹溼,給這個吻添了無盡的悽慘。

    他不知自己何時鬆開了她。

    顧紜坐了起來,自己也在不停的流淚。

    她沒有立刻出去,外面羅主筆的聲音也停了。

    羅主筆早已知曉,她是喜歡那個男人的。當初她站在漆黑的弄堂口,看着他跑近才肯回去。

    她愛上了那個人,卻又失去了他。

    他看到白賢的時候,就知道他根本沒機會。

    他也不等顧紜說什麼,更不等喝一口水,拿起了自己的行李,只說了一句:“我明白了,我走了。”

    幾天的奔波,一腔的愛情,都成了悲劇。

    羅主筆走出她家的院子,雙腿提不起力氣。

    而顧紜,沒有追出來。

    她沒有假惺惺去相送,因爲羅主筆不需要她這樣。

    她當初答應他的話,也只是因爲怕他上戰場不吉利。

    她慢慢鎖好了院門。

    從早上到現在,一切都好像一場夢,她自己都有點糊塗了。

    白賢站在堂屋的門檻內,定定看着她,臉上還有淚痕。

    她進門之後,他從身後抱住了她:“別趕我走!你罵我吧,打我也行,我不怕的,別趕我走!”

    他雙臂用力環住她,讓她無從逃脫。

    顧紜淚如雨下。

    她哽咽着不能成聲。

    中秋之夜,她和白賢各自在自己的房間裏。

    顧紜獨坐,白賢也無眠。

    “別這樣對我”她的心在哀求,“你當初離開時,我就大病了一場。若單單是爲了留下來,若犯事了不能回上海,告訴我就行了,別這樣對我”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淌了下來。

    心中無端的悲,又無端的喜,起起伏伏,始終沒有停歇。

    翌日,天已大亮,她推開門走出來,就看到白賢站在門口。

    他的身子緊繃了下,帶着更多的緊張看向了她。

    顧紜一夜沒睡,嗓子是嘶啞的:“去幫我挑水行嗎?我上午要洗被單。”

    白賢的眼睛一點點發亮。

    “顧小姐”

    “你如果不想走,我是不會趕你的。”顧紜的聲音更低,“只是以後別那樣造次”

    白賢就退後了幾步。

    他到底還是配不上的。

    什麼傷感,他早已顧不得了,能留在這裏他就心滿意足。

    “顧小姐,我該死。”他道,“我去挑水。”

    他高高興興的出門去了。

    顧紜把自己和他的牀單都拆下來,放在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