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就要離開了,擺脫了我作爲“奴隸”的日子,不過心情卻是有些低落。
要是讓思琪一個人待在家裏,她的襪子誰洗?碗筷誰刷?體力誰去做?
“我靠,陳諾你是不是有虐傾向啊?”
我猛地搖了搖頭,小聲吐槽了一句。
再回過頭時,發現楊思琪依舊駐足在原地,她未曾離開。
見我轉回了身子,這丫頭立馬踮起腳來,衝我揮了揮胳膊。
我們就這麼相互注視着彼此,鵝毛般的大雪飄落在了我的眼前,直到擁擠的人羣遮住了我最後的視線,我才起身走進了客車裏。
從濱州到泰安是沒有高鐵的,這便意味着我只能必須乘坐客車回家,而且一趟就是三個半小時。
我合上了窗簾,依靠在玻璃窗上摘下了楊思琪送給我的耳罩,放在鼻尖輕嗅着。
不知什麼時候起,這丫頭好似跟我的情緒已然掛鉤。
臨別時的吻讓我久久未能釋懷,說不享受是假的。
可是...這是愛情嗎?
如果是的話,那我在心裏對何雨薇的那份好感又是什麼?
執念嗎?
......
“叮!通往泰安市汽車總站的客車已經到站,請乘客們有序下車。”
“快走啊。”
“回家了!”
人羣的嘈雜聲讓我漸漸甦醒過來,車窗外熟悉的建築讓我重新找到了一份熟悉的感覺。
剛下車便看到了站在候車站牌邊的陳珂。
好久不見,這丫頭似乎又長高了不少。
“哥!”
陳珂眼睛一閃,連忙跑過來抱住了我,還激動地親了我一口。
“哎哎哎,女孩子要矜持一點。”我擦了擦臉頰,寵溺地揉着她的腦袋說道。
“妹妹跟哥哥待在一塊兒還要矜持嗎?”陳珂笑了笑,拉着我走向了公交車站牌,笑着說道:“快回家吧,奶奶和叔叔都想你了!”
......
這是我甦醒以來第三次回到家裏,大雪遮蓋住了房頂破爛不堪的瓦房,院子裏卻很是乾淨,積雪都被掃到了一旁。
“奶奶!這麼冷的天您就待在屋裏吧,讓我來掃吧。”我看着站在牆角里拿着掃帚的奶奶,連忙跑了過去。
奶奶聞言一愣,畢竟年紀大了,反應也慢了很多,她笑着說道:“不冷,不活動的話才冷呢,諾兒,在那裏過得好嗎?”
我點了點頭,攙扶着奶奶走進了屋子裏,一邊說道:“挺好的,我給家裏寄來的錢,您收到了嗎?”
“哥,你在大學裏怎麼還能賺錢啊?我聽說你還在外面租了房子,錢夠用嗎?”陳珂疑惑地問道。
我笑着說道:“有合租室友啊,夠用的。”
說是合租室友,其實大部分時間,房租都是楊思琪一個人支付的,每次我過意不去時,這丫頭總是會找各種各樣的藉口扯開話題。
陳珂聞言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說道:“哦~~~男的女的?”
“女的啊。”
“是我未來的嫂子嗎?”
“嫂你個大頭鬼啊!”我擡起手來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語氣嚴肅地說道:“我告訴你啊,你就快要高考了,給我把學習提上去。”
“切,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們肯定......”
“再亂說我就揪你耳朵了!”
“啊!不要不要!”
說着陳珂邊捂着耳朵跑回了臥室裏。
一個下午的時間,奶奶都在和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大部分問題還是在關心我在濱州時的生活。
直到下午六點鐘,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時,叔叔才趕了回來。
“小諾回來了?”叔叔脫下了工地帽,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我趕忙起身走了過去,笑着伸出了雙手說道:“叔叔我都快想死你了,咱們爺倆兒來抱一個!”
叔叔尷尬地搖了搖頭說道:“抱一個就算了,我身上髒。”
“哪裏髒?叔叔您比我都乾淨。”說着我便朝着叔叔抱了過去。
整個晚餐期間,一家人都處在歡聲笑語之中。
陳珂發生了一絲絲變化,變得更像是一個大丫頭了,叔叔依舊是那麼愛笑,只不過胳膊上多了幾處輕微擦傷。
......
畢竟是在農村裏,在冬天還不到晚上十點鐘,一家人便紛紛回到了臥室裏。
我則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回想着一直以來心中的那份疑惑。
懷着疑惑的心情,我朝着陳珂的臥室走了過去。
“咚咚咚!”
“誰呀?”
“你哥!”
“進來吧!”
得到應允後我邊推門走了進去。
臥室裏依舊那麼整潔,家裏的平時的家務活也是由她一人承擔的。
走進臥室裏,陳珂正坐在書桌前學習着。
“哥,什麼風兒把您給吹來了呀?”
“瞧你這話說的,我是你哥,就不能關心你一下嗎?”
“切,少吹牛了,有事快說!”
“小珂,上個暑假我住院的時候,醫藥費花了多少?”我好奇地問道。
陳珂聞言身子頓時一怔,手裏的圓珠筆也將試卷劃出了一道口子。
見這丫頭反應如此強烈,我也是被嚇了一跳。
“哥,事情都過去了,你問這個做什麼?”陳珂理了理頭髮,埋頭做着筆記。
“我這不是好奇嘛,畢竟我給這個家裏添了這麼多負擔,你......”
“哥你說什麼呢?我不許你這麼想,我們一家四口缺誰都不可以!”
我點了點頭,心中很是感動,繼續問道:“那我當時究竟花了多少醫藥費?”
陳珂猶豫了一會兒,沉默着搖了搖頭。
“不說是吧?那我明天就去醫院查查。”
“別麻煩了,我說還不行嘛。”陳珂嘆了口氣,伸手比劃了四根手指頭。
“四......萬?”我疑惑地問道。
她繼續搖頭,猶豫地說道:“四十萬......”
“什麼!”我頓時驚掉了下巴。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家裏能湊得出四萬塊錢都是問題,四十萬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是什麼情況?
錢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