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罪惡之眼 >第二十六章 鬆弛
    徐理微微一愣,點點頭:“本來是不知道的,不過那天你們在我工作室那一層樓的行動我在隔壁走廊,所以是知道的,對你們印象很深。

    今天到公安局來熟悉一下環境,結果在光榮榜里正好看到了你們兩個人照片,下面就有名字。”

    他對霍巖笑了笑,語氣輕快而隨意地調侃了一句:“字我還是認識的。”

    霍巖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和寧書藝的照片還真的在光榮榜上掛着,就沒有再說什麼。

    寧書藝在方纔徐理主動過來打招呼的時候,就覺得心裏面一動,這會兒等徐理和霍巖說完話,連忙開口問:“徐老師現在忙麼?如果不忙的話,有件事情能不能諮詢一下?”

    “寧警官不用客氣,我今天只是過來熟悉熟悉環境,沒有什麼事情,很空閒,你有什麼想了解的儘管問。”徐理的迴應倒是很爽快,“是有什麼需要疏導的心結麼?”

    “沒有,我是想諮詢另外一個人的事情。”寧書藝連忙擺擺手,免得徐理誤會,接着她便將潘大爺的情況言簡意賅地對徐理做了一下說明,“我就是擔心老人家對老房子有執念,放不下,看不開。

    回頭真的面臨拆遷,會不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或者有什麼厭世、輕生的念頭?”

    徐理聽到她說得這些之後,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你的想法和擔憂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這樣吧,這種事情不是我在這裏跟你說一說就能夠解決的。

    回頭等公安局這幫的事情處理完,找個時間,我去到這位潘老的家裏面,或者是讓老人到我的工作室去,都可以,只要老人家能夠放鬆,舒適就行。

    我給老人家做一做疏導,免得真的到了拆遷的時候,可能真的會帶來太大的刺激,沒有任何鋪墊的前提下,不好說會不會引發什麼過激舉動或者消極情緒。”

    “那就太謝謝徐老師了!沒想到你這麼熱心,已經那麼忙了,還願意提供這樣的幫助。”寧書藝的確沒有想到徐理會這麼主動地願意給潘大爺提供幫助,所以也有些驚喜,連忙表示感謝。

    “沒什麼,不用客氣。”徐理笑着擺擺手,“有時候人鑽牛角尖也好,想不看看不開也罷,其實明白和糊塗之間就隔着一張紙而已,我也不過是幫他們捅破那一層紙而已。

    現在這個社會,人情味兒有點淡,你說老人和已經去世的老伴兒相濡以沫一輩子,那麼深厚的感情,我也是挺動容的,所以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一位老人有什麼不妥。”

    說着,他的視線又投向了霍巖:“不過說起來,霍警官現在的樣子,跟之前我們一面之緣那會兒,好像不太一樣了。”

    寧書藝愣了一下,扭頭看看霍巖,在她看來霍巖還是那個霍巖,並沒有什麼變化。

    霍巖面無表情看着徐理,似乎在揣摩着這個人的葫蘆裏面到底是賣什麼藥。

    “不好意思啊!我這麼說會不會讓你覺得不太舒服?”霍巖的沉默讓徐理有點訕訕的,但他還是決定把話說完,“我沒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如果讓你覺得不高興,那我提前道個歉!

    雖然說咱們之前也不算是打過什麼交道,但是說實話,我對霍警官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作爲一個心理諮詢師,我對於自己見過的人所呈現出來的精神狀態這些,向來都會比較敏感。

    之前見過面的時候,我感覺霍警官整個人都是一種非常緊繃,並且又在內心裏面自我封閉的狀態。

    今天一看到你,我就感覺你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都比之前顯得鬆弛了不少。”

    寧書藝有些驚訝。

    她對於心理諮詢師的看法比較搖擺不定,在她看來,這一行從業者的專業素質和水平實在是有些參差,有的人專業素養很好,而有的人則是頂着這樣一個名頭來裝腔作勢,說一些不着四六的話。

    現在看來,徐理的眼光還是比較毒辣的。

    上一次就那麼匆匆忙忙幾句話的功夫,他不但記住了他們兩個人,還對霍巖那個時候的狀態有了如此直觀又真實的認識。

    霍巖沒有吭聲,他並不喜歡和一個不熟悉的人討論自己的狀態,直接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對寧書藝說:“時間差不多了,得去董隊辦公室了。”

    徐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連忙點點頭:“那二位就忙去吧,我就不耽誤你們的工作了!

    明天下午講座的時候再見吧!”

    到了第二天下午,講座在局裏的大會議室裏面準時開始,由於徐理最近可以說是人氣爆棚,名聲在外,局裏面凡是沒有身上沒有任務的,基本上都出席了,想親耳聽一聽看一看這位當紅心理諮詢師是個什麼樣的風采。

    寧書藝上午出去辦事,中午回來時間就差不多了,被任婭婭她們幾個直接拉去了大會議室,聽了兩個多鐘頭的講座,散場了之後才發現霍巖沒有來。

    出了會議室,寧書藝拿出手機給霍巖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她掛斷電話,叫任婭婭她們先回辦公室,自己徑直繞到後樓,到局裏的健身房去。

    可能因爲都去聽講座了,健身房裏空空蕩蕩,只有霍巖一個人在那裏正揮汗如雨地做着力量訓練。

    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霍巖從鏡子看過去,看到寧書藝從外面走進來。

    他這會兒正攥着兩個碩大的啞鈴,騰不出手來和寧書藝打招呼,只能通過鏡子衝寧書藝點點頭,示意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兒!”寧書藝走過去,坐在旁邊的墊子上,看着霍巖一下一下舉着啞鈴。

    他的臉頰和脖子都被汗水鍍上了一層光澤,衣領上也已經有了一圈明顯被汗打溼的痕跡,一直蔓延到胸口,很顯然已經練了好一會兒了。

    “怎麼不去聽講座?”寧書藝問。

    “沒興趣,沒意義。”霍巖回答得十分痛快,似乎答案就在嘴邊,顯而易見,根本不需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