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罪惡之眼 >第四十九章 心機
    “首先很感謝您能夠勇敢地站出來。”寧書藝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請問您最後一次和洪新麗見面是什麼時候?”

    湯述之臉色有些不大自然:“大概兩週前。我不知道她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我被聘到這邊來的,就直接到我辦公室裏面去找我了。

    我看到她其實就不是很高興,因爲她代表的是我自己過去曾經犯過的一個錯,一看到她就等於提醒着我,不管我是不是改正了,過去的錯誤是抹不掉的。”

    “所以她是在你辦公室裏面跟你談的?沒有避諱影響麼?”

    “我這一次是被特聘過來的,所以有自己的辦公室,當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在裏面,沒有外人在場。

    她一來就好像跟我這麼多年來一直保持着一種很友好親近的關係似的,和我打招呼,攀談。

    我不想跟她再有任何關聯,就直接問她找我想要幹什麼,她說想要找老師敘敘舊,然後就拿出一個U盤給我,說有東西讓我一定看看。

    事情畢竟過去了好多年,我壓根兒沒有往那方面想,就插電腦上點開了,結果一打開,我就覺得腦子裏嗡的一下,也沒有過多反應,下意識把U盤拔下來就扔進旁邊的水草缸裏去。

    洪新麗看到就跟我說,這是她隨手存的,我扔水裏或者砸了都無濟於事,原版的還存在她電腦裏面,加了密,別人打不開,她能。

    我問她想要幹什麼,她說想要讓我幫她搞定在職博士的事情,如果不答應就把視頻發給我的新單位,讓大家都瞭解瞭解我。

    出於無奈,我答應了,但是我畢竟剛到一個新地方,還沒有開展工作就先做這種事很顯然不合適。

    更何況她能要挾我把她弄進來,之後不知道又會怎麼樣,對我以後肯定是會造成不良影響的。”

    “所以當年您是一點也不清楚自己被偷拍的事情?她那個時候也沒有拿出來這東西和你討價還價過?”寧書藝問。

    湯述之顯得有些惱火:“我當年要是知道她手裏攥着這麼個東西,怎麼可能把這麼大的隱患留到現在。

    而且恕我直言,我知道你們不一定會贊同我說的話,我也不是從事法律相關工作的人,但是罪責法定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當初我的行爲肯定是有瑕疵的,但首先那個時候洪新麗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所有一切也是她自願甚至主導的,我是被動的那一方。

    所以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屬於道德範疇,可她現在拿當年偷拍的視頻要挾我,這就是犯罪了吧?

    我希望你們要擺清楚事實,不要因爲她是比我年輕的女性,我之前又有過行爲瑕疵,就先入爲主地認定她是弱勢一方,做任何和稀泥的行爲。”

    “我們有自己的工作原則。”霍巖冷冷地應道。

    他對面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印象,連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這個迴應很顯然是並不能夠讓湯述之感到滿意的,但是他又沒什麼能挑出毛病的地方,也只能瞥他一眼,沒理會。

    “我能問一下,當初您‘修正錯誤’是屬於主動的還是出於無奈被動的選擇?”寧書藝向湯述之拋出了一個可能會讓他感到不太舒服的問題。

    湯述之很顯然是並不想談這些的,但是這會兒又不好不回答,只能板着臉回答:“算是我主動吧,她跟我有了那層關係之後,也沒有刻意瞞着自己的意圖。

    當時對於我來說,這倒也不算什麼事兒,就答應她了,但是過後我就意識到如果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向我提出各種要求,所以就打算跟她斷開往來,不再繼續下去。”

    “她同意了?”

    “同意了,但是也提出來條件,說畢業之後我要負責給她安排一個着落,我答應了她,之後我們就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我也是一點都沒有防備,以爲我說到做到,沒有食言,她也會和我一樣,把這一頁翻過去,從此我們就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各自發展,各自安好,就行了!

    哪曾想,她的心思竟然這麼深,竟然把這種東西握在手裏那麼多年,一直等到我現在有所成就了,纔拿出來要挾我,真是其心可誅!”

    說完,他自己又覺得這話似乎有些欠妥:“我不是說她該死,就是表達一種情緒,你們要理解。”

    “能夠理解。”寧書藝點點頭,“所以在她到您辦公室去開出條件之後,您除了口頭上答應她,穩住她之後,你們就再也沒有過其他聯繫了,是這個意思嗎?”

    “對,我肯定不會想要主動去聯繫她,也提心吊膽生怕這個節骨眼兒她又聯繫我,或者跑去找我,提出什麼更過分的要求。

    就是因爲每天這麼擔驚受怕,又不知道怎麼解決迫於無奈做出的這個許諾,又擔心她會臨時加碼,我每天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實在是太折磨人了,這才鼓起勇氣,決定要報案維權的。”

    “所以洪新麗用來敲詐勒索您的那段偷拍錄像,還在她自己的手裏?”

    “當然是在她手裏!要是在我手裏,我不就不需要跑來這邊報案了麼!”湯述之覺得寧書藝這話說得莫名其妙。

    寧書藝心裏當然有自己的考量,但是這並不需要告訴給湯述之讓他知道。

    她把洪新麗遇害的日期和時間區間說出來,問:“那天這段時間您在哪裏?做了些什麼?”

    “你們什麼意思?”湯述之意識到這個問題聽起來有點不大對勁兒,“我是來報案的!你們爲什麼要追問我的行蹤?我那天的行蹤和我的報案有什麼關係?

    你們是不是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我報案提到的這些事情上,而不是一些其他有的沒的?!”

    “湯先生,”寧書藝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洪新麗死了。”

    “什麼?!”湯述之看起來很驚訝,睜大眼睛看向寧書藝。

    寧書藝再一次對他點點頭:“所以您來報案所擔心的事情,應該是不會發生了,這方面來講,您倒是可以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