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罪惡之眼 >第七十七章 另一版本
    “你們……住宿?”旅館老闆有四五十歲的樣子,穿着一身灰撲撲的羽絨服,懷裏還抱着一個熱水袋,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從收銀臺後面站起來,“我給你們開間房啊!”

    “兩間。”寧書藝輕咳一聲,衝老闆豎起兩根手指。

    “哎喲,不是情侶啊!不好意思啊!”老闆一愣,“我一看這個時間兩個人進來,你倆看着還挺搭調的,就以爲你倆是一對兒呢!”

    “我們兩個是同學,約好了一起回學校來看老師的。”寧書藝不以爲意地擺擺手,朝門外那所初中的方向指了指。

    “怪不得!我就說呢,這個季節來住宿的人可是不怎麼多。”老闆接過兩個人的身份證,給他們登記入住,“你們兩個還挺有心,畢業這麼久了還惦記着回來看老師呢!

    當年教過你們的老師看到你們肯定覺得特別欣慰!我在這兒開店都開了二十多年了,特意從外地回來看老師的學生,有,但是不多!”

    寧書藝和霍巖對視一眼。

    霍巖看了看時間:“老闆,這個時間外面還有開着的餐館麼?”

    “喲,那可沒有了!”老闆擺擺手,“你們兩個沒喫飯啊?出門往右邊走,拐個彎,有個小超市。

    你們去那邊買個桶面什麼的回來吧,我這兒有熱水。”

    霍巖和寧書藝確實還沒有喫晚飯,交完住宿的費用,按照老闆指的方向到小超市去買了方便麪、火腿腸之類的東西,回來在旅館老闆的吧檯那邊接了熱水,順勢坐了下來。

    “老闆,你方纔說在這兒開旅館都開了二十多年了?那是不是這邊以前的好多事你都知道啊?”寧書藝把手捧在麪碗上面取暖,順便開口問。

    “那是,就這一帶數我這家店是時間最久的。”老闆嘿嘿一笑,“不瞞你們說啊,我自己三十多年前也是這個初中畢業的!

    不過我學習不好,也沒考高中,正好家在這附近住,晃悠了一陣子之後,琢磨琢磨,乾脆在這兒開個旅館做點小買賣得了!

    所以這一帶我還真就挺熟的!”

    “那你知不知道大概二十年前,這個初中有過一對兒情侶鬧殉情的事兒?”寧書藝連忙順勢打聽起來。

    旅店老闆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她:“瞧你這個年紀,那時候你應該還沒上小學呢吧?怎麼連初中這邊的事兒都知道?”

    “本來是不知道的。”寧書藝搖搖頭,“這不是臨出發之前我現在工作那個地方出了一個事,挺轟動的。

    有一個電臺節目的女主持人死了,然後我聽人說那個女主持人是和我一個初中的校友,還是什麼二十年前初中殉情事件的女主角。

    所以我就對這事兒挺好奇的,正好這次回來看老師,又想起來這一茬兒,方纔又聽老闆說在這裏都二十多年了,估摸着你肯定能知道,就隨口問問。”

    “那你還真是說對了!我還真知道!”旅館老闆本來沒有什麼生意,正閒得無聊,一聽寧書藝是因爲這麼個緣故打聽當年的事,頓時就來了興致,坐直身子,順手把自己的茶杯都拿了過來,“那女的死了呀?

    喲!這倒也算是天道好輪迴了啊!”

    “嗯?這話什麼意思?”霍巖也一副有些好奇的樣子。

    儘管他努力表示好奇,看起來也只是隨口一問,完全看不出半點八卦的味道,但是旅館老闆此時此刻旺盛的傾訴欲已經被勾了出來,並不需要更多的鋪墊。

    “你們兩個年輕,當年的事兒都不知道吧?”老闆擺出一副講故事的姿態,對他們說,“當初那倆人叫什麼名我是不記得了,但是事情我記得很清楚。

    這個初中當時有一個學習特別好的小男生,老實巴交的,一看就是個實心眼兒的孩子,估計是被家裏面保護得挺好,特單純。

    那個女孩兒不是什麼好餅,不管你們信不信,這話我說得挺客觀,一點不給人潑髒水。

    當年不像現在治理了,學校附近直線距離一百米內好多東西不讓開。

    那時候我這一左一右,什麼錄像廳、檯球廳的,什麼都有。

    那好孩子在學校裏面老老實實上課的時候,逃學出來那幫小混子在外面玩得開心着呢!”

    “那個女孩兒就是其中一員?”寧書藝順勢問。

    老闆一挑眉:“可不麼!我爲什麼印象這麼深呢,就是覺得挺意外的,長得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怎麼就天天不好好學習,跟那些小流氓混在一起呢!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着,那小姑娘忽然就跟那個學習好的小男生談朋友了,好幾次放學以後拉着人家往這一帶的遊戲廳什麼的跑。

    還有一次,她拉着那個小男生就跑我這旅館來了,給那小男生害臊得漲個大紅臉,死活不敢進來,讓她別鬧,她就嘻嘻哈哈說人家沒種,她一個女孩兒都不怕之類的。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那會兒我都結婚了,媳婦兒懷孕呢,看這小姑娘一點不自愛心裏頭來氣,就給他倆轟走了。

    但是你們就想吧,都是從十五六、十六七那會兒過來的,正年輕呢,那小男生被那個女孩兒弄得也是五迷三道,沒魂兒了似的。

    之後有一陣子沒看到他們倆一起出來晃,我還以爲這終於是散夥了唄。

    沒想到過了幾天,還沒到放學點兒呢,我在旁邊小喫店裏喫烤腸,正好就看到那個小丫頭拉着那個學習好的小男生,倆人嘀嘀咕咕的。

    我就聽她說什麼不能讓人家這麼控制他們,得抗爭,反正一家就一個孩子,爹媽要是不妥協,就死給他們看。”

    “這話是那個女孩兒說的?”霍巖問。

    “對啊!”老闆十分篤定,“那女孩兒眉飛色舞地教那個男孩兒準備什麼東西,到哪裏去,兩個人約定在哪裏見面什麼的。

    我一開始在屋裏喫東西也沒想搭理這些,後來越聽越不對勁兒,怎麼聽都是那個小丫頭在教人家孩子自殺啊!

    我就趕緊衝出去了,喊那個小男孩兒,讓他別跟那種小野丫頭混在一起,別幹傻事兒!要是沒課了就趕緊回家去!

    那小丫頭罵了我一句,拉着小男生就跑了,小兔崽子跑得還挺快,我追了幾步沒追上,叫他倆跑了。

    我那會兒就覺得這心裏頭可不踏實,後來沒過幾天,就聽到小喫店喫東西的學生說,那個男孩兒真的死了,但是女孩兒沒死,什麼事兒都沒有,男孩兒爸媽受不了,鬧到學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