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忽地身側的花鱗衣外,傳來幾下細微的觸碰感。
李程頤看去,見伊瑟琳正伸出手輕輕拍他。她手裏拿着剛剛兩人用來交流的手機。
接過手機,李程頤繼續翻譯功能。
“剛剛那個,是什麼?”他問。
“我不知道。”伊瑟琳搖頭,小臉此時也一樣被嚇得蒼白。
“但我親眼看到過,他穿過兩個人的身體,然後那兩人都消失了。”
“有什麼東西能擋住他麼?”李程頤問。
那東西和他之前遇到的都不同,完全沒有實體,也不怕光輝力場。
他剛纔可是一直開着光輝力場在動手,但就這樣也損失了兩把金劍。
到現在,印記裏的劍蘭花鱗衣的金劍都還沒再生恢復,顯然是徹底受損了。
“只要躲進牀底,就沒問題。但是現在牀被你打壞了.”伊瑟琳小心翼翼回答。
李程頤想了想,走過去,幾下抓住壞掉的牀板,重新將其放回原處,然後稍微拼裝一下。
很快,一張有些垮塌的木牀便又出現在兩人眼前。
“只是中間有根支撐柱斷了,拼拼還能用。”他解釋道。
伊瑟琳見牀大概修好,當即狠狠鬆了口氣,趕緊一彎腰,從牀邊爬進去,又鑽回牀底躲了起來。
“這裏最安全,只要你不出來,就沒有什麼能傷害你。”她的聲音傳出來。
李程頤看着手機上的翻譯,眉頭皺了皺。
他蹲下身,從牀底往對面看去。
果然,那邊又出現了開着燈光的另一個房間。
那個和自己臥室地板一模一樣的房間。
“那伱打算一直就這麼躲牀下?”李程頤扔掉殘破的金劍,任由其散開化爲光點消散,一把新的金劍從手中滑出,替代上一把。
他這一手看得小女孩兩眼呆滯,之前沒注意到,但現在近距離看,頓時被鎮住了。
“牀牀下,很安全。那種黑手,還有很多很多,擋不了之前,有人和你一樣,用其他東西擋,但後面一口氣出現了十多個,就我之前就是太過害怕,哪都不敢去,就一直躲在牀下。
反正只要等三次之後就能回到自己房間,然後一切安全。”伊瑟琳回過神,有點結巴回的答。
“三次之後?”李程頤聽到了一個新要點,馬上開口詢問。“什麼意思?”
“就是.”小女孩話沒說完,她的聲音開始模糊起來。
像是被擋了一層厚厚的帷布,也像是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弱。
還不等李程頤反應過來,他眼前所有的一切,全部扭曲成無數線條。
所有線條開始旋轉模糊,越來越快。
“能聽到麼?三次是什麼意思!?”
他努力想開口說話,但說出的聲音彷彿被某種東西拉長一般,低沉,扭曲,時輕時重。
噗!
他眨眼便腦袋一涼,眼前一切異象瞬間消失。
自己依舊站在臥室內,身上紫藤花鱗衣迅速散去,化爲光點花瓣消散。
‘就差一點.’
李程頤深吸一口氣,這是第二次進入預兆,第三次,他就不會這麼輕鬆出來。
很可能會一直被困在裏面,直到找到脫離法。
但這種事,還要看運氣,下次進去,他不一定還能遇到。
‘可惜了’
‘如果能從伊瑟琳嘴裏知道更多信息,或許對找到原型有更多幫助.’
‘不過這次進去收穫也很大,那小孩的樣子外貌,我記住了。另外,絕對不能被碰到的特性.一直躲在牀底會很安全,這些細節或許可以加到尋找原型的要素裏。’
看着窗外藍黑色的夜空,一架帶紅點的飛機緩緩劃過,朝遠處飛去。
李程頤長長舒了口氣。
走到窗口一把推開。
清新的空氣不斷灌入房間,換掉有些沉悶的壓抑。
散掉身上的花鱗衣,他抹了把額頭,全是冷汗。
那黑影小孩簡直就像碰不得的刺蝟,稍有不慎被其碰到,就可能身體消失。
這已經和防禦厚度沒什麼關係了,而是完全不能被觸碰。
‘不管如何,先去植物園修復花鱗衣再說!’
也就是永遠植物園是他自己開的,不然不會有誰會反季節的維持一些不是那個季節的花卉開花。
就像紫藤花,只有四到五月花期,現在都十月份了。按道理早就不會有花開。
但李程頤硬是利用溫室和藥物等技術,將其中一個大棚裏的紫藤花,一直維持花期,不斷開放,不斷凋謝,以此替換。
劍蘭也是如此。
換了身衣服,李程頤帶上所有準備好的東西,轉身開門。
咔嚓。
門外一個滿臉慘白的黑髮小孩,正仰頭看着他,對着他笑。
猛然間,小孩擡起雙手一下朝他撲來。
李程頤剛剛纔放鬆的肌肉,瞬間全身緊繃。
來不及思考,他側身一閃,整個人全力完左閃開。
嘭!!
他人撞在了左側牆壁上。
但還好躲開了。
只差一點。
剛纔他親眼看到,那小孩的手距離他的腹部只有一個指節那麼近。
閃開這一下,李程頤從地上彈跳起身,再去看那小孩。
人已經不見了。
只有被對方撲中的木頭椅子,正快速的模糊,淡化,消失。
短短三秒,一張褐色的木椅,就這麼毫無聲息的消失在李程頤眼前。
‘艹!’
李程頤心頭狂跳,他迅速起身,快步從窗口一躍而下。
噗的一聲在外面場地上翻滾幾圈,他卸力,起身。
此時夜色朦朧,圓月高懸。
周圍一片空曠,只有遠處能看到獄龍家的圍牆。
四周沒有任何視線阻擋物。
這種情況下任何襲擊都一目瞭然,能提前發覺。
李程頤緊張的四下觀察,確定那小孩沒再出現後,他才慢慢鬆了口氣。
“怎麼了?怎麼了!?”
獄龍披着外套急匆匆的衝出門,朝他靠近。
李程頤吸了口氣,想要說什麼,但還是沒說實話。
“沒事.只是遇到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