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縣·凌晨三點。
一處位於郊區的居民小區內。
迎冬小區,11棟3單元2樓202。
十歲的小男孩獨自蜷縮在被窩裏,呼吸均勻,半張臉都遮在黑白條紋的薄被中。
他睡得很香。
窗簾縫隙外,投射進一絲遠處樓層的燈光。
光落在他身上的被子表面。
越發顯得安靜祥和。
咚,咚,咚。
忽然。
在夜深人靜,沒有車輛也沒有貓狗叫聲的臥室裏。
門,被輕輕敲響了。
男孩沒醒,只是微微皺眉,翻了個身,繼續睡。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在這種極其安靜的夜深環境,聲音顯得極其清晰。
這一次,男孩慢慢睜開眼睛。有些迷糊的轉動看了看周圍。
咚,咚,咚。
第三次,敲門聲再次響起。
“爸爸?媽媽?”男孩這次聽得很清楚了。
他慢慢手撐起身體,從牀上半坐起來。以爲是父母在叫他。
下了牀,穿上拖鞋。
男孩走到房門前。
咚,咚,咚。
這次,門再度被敲響了。
聲音很清楚,很有節奏。
男孩伸出手,握住門把手,輕輕扭動,拉開。
門外。
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
而是一個全身都包裹在厚厚的黑色大衣裏的人。
大衣,帽子,圍巾,這人甚至還戴着手套,眼鏡,將自己所有的皮膚,都包在衣物裏。
這人約莫一米八身高,連眼鏡之外的臉上,都包着黑色的布匹。
他低下頭,看着仰頭的男孩。
豎起手指在嘴前比了個噓的手勢。
男孩眨着眼,看着他。莫名的很平靜。彷彿他認識眼前這個打扮怪異的人。
“來”這怪人囫圇的說出一個聲音。
然後轉過身,朝着客廳的門走去。
男孩頓了頓,也跟着安靜的走出去,跟着怪人一起,走向客廳門。
兩人一前一後,打開家門,走進陰暗的樓梯間。
漸漸消失在黑夜深處。
次日。
雲山縣,高速路口。
一輛銀色小型客車,正順着高速口下來,逐漸減速準備過收費站。
客車側面用黑色油漆書寫着:明遠。
這是明遠公司集中採購的公用客車。
車內。
早已恢復正常的李程頤等人,正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有人在發呆,透過車窗看着外面路邊的景色。
有人在刷手機。
還有的打着瞌睡,還帶出呼嚕聲。
開車的司機位置空無一人,車子完全是自動駕駛,由彩虹糖的ai月季在控制。
“咦?”忽然正刷手機的彩虹糖發出驚訝聲。
“大家都醒醒。”她提高音量。
“怎麼了?”大熊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
小棕輕輕拍醒睡得正香的龍門吊,看向彩虹糖。
李程頤也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看向這邊。
彩虹糖見所有人注意力都過來了,她舉起手機晃了晃。
“我分享在羣裏了,大家看看。這是纔出的新聞。時間大概就在我們上次從雲山縣離開的時候開始的。”
幾人頓時紛紛拿出手機,有的戴上ar,查看情況。
分享的小羣裏,此時已經多出了一則新聞快讀。
點開快讀,會自動跳轉到另一個鏈接網頁。
李程頤點開網頁。
第一眼便看到,上面大大的標題,用紅色字跡寫着。
‘雲山縣接連出現孩童夜半神祕失蹤案件‘
下面是具體內容。
‘安全署新任署長已全力調動所有警員,分佈式調取各處監控,全力追兇!目前已找到團伙作案痕跡。’
更下面是一個個失蹤孩子的照片,名字,失蹤時間。
一排排全部在列。
還有家屬父母在安全署門口,舉着牌子催促儘快查案的圖片。
“我仔細查到了其中的幾個孩子失蹤前的監控。他們的父母爲了小孩安全,有安裝監控對着自己小孩牀的習慣。”彩虹糖在一旁肅然道。
“我分享給你們看看。”
很快,又是三個視頻文件,分享到大家手機羣裏。
李程頤點開第一個。
一個黃色捲髮的小男孩,正穿着白色睡衣,半夜裏,忽然坐起身。
“誰啊?”
他問。
但房間裏就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安靜而詭異。
“爸爸嗎?”男孩再度問了句。
然後,就看到監控裏的他,翻身下了牀,穿上鞋,離開了監控範圍,走到房間門處。
緊接着便是開門聲。
他走了出去。
然後沒了動靜。
視頻戛然而止。
李程頤陸續看了其餘兩個視頻,都大同小異。
都是突然半夜孩子醒過來,然後起身下牀,開門,離開。
“肯定有什麼東西,吸引他們醒過來,然後去開門。”彩虹糖沉聲道,“那東西很可能是什麼聲音,是監控無法錄下的聲音。也可能是我們無法聽到的聲音。
我用技術分析了這三段視頻,沒有發現在其他聲波波段頻率有痕跡。
所以我傾向於是監控無法錄下的聲音。”
“也可能是某種精神暗示,光暈變化,符號變化,都能做到這點。”大熊補充道,“醫學的催眠分類,有厲害的心理醫生可以做到這點。利用孩子熟悉的親人身份,加上才睡醒的家中環境,熟悉而又不會提高警惕。催眠師很容易就能得手。”
“催眠術這麼厲害麼?”小棕道。
“前置條件很多。沒那麼容易。但如果結合科技手段,僞裝,配合,那就很麻煩了。”大熊解釋道。
“時間呢?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時間。”彩虹糖道。
“是的,時間太巧合了。”李程頤點頭,“我之前提到過,整個雲山縣,都可能是一處大型死角。這樣的前提下,雲山縣在現實裏,很可能也有一定的特殊性。”
“時間的巧合程度,讓我感覺,這些失蹤案,是不是正是因爲我們之前取走使用了藍書許願之書,帶來了後遺症?”彩虹糖皺眉道。